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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最终没有打,只是缓了两秒,而下他点开了沈放的下一条语音。 沈放说:“谢惊寒,这个月结束后我不会再给你交话费了,你应该也挺烦我吧,明明说结束了还一直纠缠着你——”谢惊寒抖着手想要停止这条语音播放,但是并没有用,沈放的声音一往无前,奔流着一去不返:“我要去过新的生活了,再见,谢惊寒。” 风轻轻吹过,谢惊寒弓着身子,手肘支在膝盖上,他将脸完全埋进了手掌里,很小声地说:“恭喜。” 他的声音又闷又哑:“再见,沈放。” 谢惊寒几乎要被这股情绪所击碎,他直起身子,闭上眼头靠着椅背,眼底一片红,头顶梧桐树枝摇摆,斑驳的的影子摇曳,在那片红当中留下晃荡的阴影。 “再见,谢惊寒。” 那道声音一道道地重复,四面八方地将谢惊寒包围,谢惊寒头疼欲裂,他猛然惊醒,一身冷汗。 房间内寂静无声,他的手被轻柔地握住,沈放躺在他旁边,呼吸平缓绵长,侧对着他,是很依赖的动作。 谢惊寒捂住脸,呼出口气,缓慢地睡回去,沈放被他的动作惊醒,凑过去亲了下他,小声问怎么了。 谢惊寒紧紧地抱住他,沈放感受到他不寻常的情绪,睡意消了大半,他抱住谢惊寒的肩,说:“寒哥,过十二点了吗?” 谢惊寒头埋进他的颈窝,闷声说不知道。 沈放笑了下,亲他的耳朵,说:“生日快乐谢惊寒。” 他贴着谢惊寒的耳朵轻声说话:“以后的每个生日都有我,”他的声音好温柔:“我们再也不分开。” 第53章 “早安乖宝。” ========================谢惊寒在柔软温暖的被子里醒来。 沈放还在睡,侧躺抱着他的手臂,像是抱陪他睡觉的小熊玩偶,厚重的窗帘遮挡了光线;谢惊寒凑过去很轻地在沈放额头上亲了一下,他手支着头,什么也不做,就看着沈放。 是真的。谢惊寒想,他伸出手指去拨弄沈放额前的碎发,Omega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往他怀里躲。谢惊寒停顿了两秒,捏住了沈放的鼻尖。 刚捏上去谢惊寒就立刻放开了,他笑了一下,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幼稚。 幼稚的谢惊寒手欠地玩了会儿沈放,力道把握得极好,不会把人弄醒,但也不会让人安生睡觉,沈放实在太累,最后干脆将被子一卷头,转身背对他继续睡。 谢惊寒又开始笑。 冬日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细缝流了进来,照亮了毛绒绒的地毯,他房间包括整栋别墅的装修都是仿照沈放家的风格——那种干净明亮的,能够看一眼就感受到舒适和温柔的。 谢惊寒小心地翻身下床,洗漱后去衣帽间找衣服。这些年他的穿衣全由杨成打理,杨成办事一向稳妥,再加上跟了他多年,沈放的存在杨成一直都知道,几乎谢惊寒放在明面上的所有关于沈放的照片杨成都看过,因此新添置的衣物非常适合沈放,普通的快销品牌,还都是成对的情侣装,和他偏正式的风格截然相反;谢惊寒找了件白色卫衣换上,心下非常满意,心想杨成今年的年终奖可以高点。 他戴上了昨天因为洗澡取下的黑色编绳,编绳挂了个戒指,和肌肤相贴时一阵冰凉;手机在响动——他订的花到了。 楼下拉开了窗帘,积雪莹润的光透过了巨大的落地窗面,谢惊寒从旋转的楼梯下来,看见了泳池被阳光照射的波光粼粼水面,谢惊寒停下了脚步,光着脚踩在地毯上凝望,上门的小时工抱着花束,问他要不要喝点咖啡。 谢惊寒仿佛如梦初醒,他接过花束,说了谢谢。 他喝着咖啡照例查看邮件,全是祝福,关于工作的很少,谢惊寒后知后觉,今天是圣诞。 谢惊寒盯着冒热气的咖啡,心想,我起床到现在一直都是恍惚的。 好像不真实,走的每一步都像踩在云端上。 佣人问是否要准备早餐,想了想,又问道:“昨天那位先生的口味如何呢?早餐要中式还是西式?” 谢惊寒捏了捏鼻梁,说:“我来弄吧,今天圣诞,你休假吧,补偿我会叫杨成给你打过去。” 佣人欢欢喜喜地下班,也不管这个大少爷下没下过厨房,反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小情侣自己作死去。 偌大的房间完全陷入了寂静,光太亮,也太温暖,谢惊寒在光亮里修剪花枝,熟悉的花香浮动,青绿水灵的茎被澄清的水折断,晚香玉含蓄矜持,开放的花瓣纯白无瑕,未开的花苞泛着粉,有些娇;谢惊寒这一刻什么都没想,只是单纯地发呆。 他修剪完花束,端着玻璃花瓶上了楼,脚步和动作都很轻;谢惊寒找了自己同款的白色卫衣及蓝色休闲牛仔裤放在了沈放床边,又将流出阳光的细缝完全拉上,晚香玉静美朦胧,温顺地开着;谢惊寒抽了本书盘腿坐在地毯上,下巴枕着手臂看睡梦中的沈放。 其实谢惊寒这几年常常会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他的所有时间被迫停在了七年前的夏天;谢凯山的自杀,谢老爷子的离世,交付在他手里庞大复杂的公司,按部就班的程序和繁忙紧凑的工作日程,反复的自我怀疑和自厌,这些东西构成了他的七年过往。因为痛苦在无限地循坏重复,消磨了他的少年情怀和天真的理想主义,所以前进的方向往往无法感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