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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看到赵星快乐的模样的时候,偶尔沉浸在rou*的感官中的时候,偶尔看着新情人笑颜如花耳朵时候,我的的确确会产生“这样也不错”的错觉。 但当我看着赵星的报备短信,当我漫不经心地告诉赵星我的新情人,当我和赵星带着他人给予的痕迹重新搅合在一起的时候,我又会很清楚地意识到——这并不是我当年点头答应和赵星交往时,所期待的生活。 但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的,谁不爱鲜活的rou体,谁不爱“自由”的日子,如果摒弃掉所谓的道德感和感情上的洁癖,日子还是可以过下去的——毕竟我也不想和赵星分开,我们的感情也的确是在变淡。 只是偶尔,我会问我自己,当初如果赵星没有那个提议,我会不会舍得,真的和他分开。 这些年感情越来越淡,到底是因为我们对彼此早就厌倦,还是因为过于混乱的婚外关系。 我一向是刨根问底的性格,但偶尔想到这些问题的时候,总是浅尝辄止,糊里糊涂地糊弄过去。 我只是越来越想念曾经的赵星,傻乎乎的、好骗的、爱我如命的、对我有极端的占有欲的,甚至会和给我递情书的男孩子约战小树林,叫嚣着要揍对方一顿的。 但我所拥有的,也只有现在的赵星,坦荡而精明,会面不改色地邀请我要不要三人行,会在所有混乱而奢靡的场景里如鱼得水——他是个很称职的大资本家了。 当然,赵星也同样怀念曾经的我。 毕竟,曾经的我很明显的爱他并在意他,整个人的世界一大半都是他,而现在的我,有时候甚至是在故意伤害他,他看不清我对他还有几分爱意,也看不清我们的未来究竟会走向那种方向——我似乎对所有情人,在某段时间内都会很好,好到他会怀疑,他在我的心中,并不是最重要的、最特殊的那一个,而是随时可以抛弃的过期品。 第40章 赵星告知了我这个消息,我以为我会感到难过,或者感到轻松,但我的内心像一潭死水,竟然什么波澜都没有。 我考虑了几秒钟,想着要不要演一下激烈的情绪,但想了想,还是作罢。 我怕我的演技太烂,让赵星看了更烦心。 我说:“哦,离婚证办下来了么?” 他从那个很漂亮的大衣口袋里翻出了一个信封,递给了我,说:“在这里。” 我接过信封,说了句:“麻烦了,谢谢。” 我的表情应该是很冷淡的,和赵星此刻的表情如出一辙。 那一瞬间,我突然想起了一句话——至亲至疏夫妻。 我曾经以为,离婚当日,我和赵星会约个地方喝酒聊天,拍着彼此的肩膀,允诺做一辈子的兄弟。 但真到了这一天的时候,却发现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几乎都是一种煎熬,倒不是厌恶彼此,而是不适应骤然变更的关系。 赵星打破了我们之间的沉默,他说:“你今天去办了许诺的葬礼?” “嗯,都办好了。” “节哀顺变。”他说了这句话,又像是觉得很好笑似的,忍不住扯起了嘴角。 “他和我非亲非故,你这句话,用得不太对。” “总归你是为他伤心了,我还是要安慰下你。” 我意识到赵星是故意的,他今天心里不痛快,就想刺我几句,要么惹我不痛快,要么叫我和他吵上一架。 但我实在没什么力气,懒得和他吵,许诺的后事纵使琐碎,也没有他今天递给我离婚证书这件事更能折磨我的心神。 我捏紧了信封,说:“有什么手续的话,节后叫律师联系我签,今天还有约,我先打车走了。” 赵星冷笑了一声,他说:“你的车就在停车场。” “我今天不想开车,不行么?”我和他针锋相对。 “行,当然行,”他后退了一步,看我像是在看什么洪水猛兽,“你是自由的,谁也管不了你。” 他总是强调我是自由的,仿佛我离婚只是为了寻找自由,而不是对他失去了耐心。 我想了想,说:“赵星,回国之后,我没催过你离婚。” 赵星回了我一句:“崔明朗,回国以后,你连见都懒得见我了。” 我解释了一句:“比较忙,一忙就忘了。” “忙着给你的小情人送终。” 他说的倒也没错,我的确是忙着陪许诺了。 我们又没什么可聊的了,我说:“那我走了。” 我转过身,径直向前走,刚走了两步,手腕就被赵星扣住了。 实话实说,他把我捏疼了。 我没回头,问他:“你什么意思?” 他轻笑着问我:“你要和谁一起去聚餐,要不要带上我?” 我今晚并没有局,但我也不慌张,直接说:“去酒吧,找个顺眼的人睡一睡。” “你倒是不挑,要不要和我这个前夫约个炮?”这句话他是凑到我耳边说的,我能很清楚地听出几分咬牙切齿。 “算了吧,”我并不想和他再有什么rou体关系,至少今天不想,“玩腻你了,提不起什么兴致。” “离了婚了,你总算能说几句实话了。”他的声音边远了,也很自然地松开了我的手腕。 我背对着他,说:“做了这么多年兄弟、情侣、夫妻,最后好聚好散,也是个好结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