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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尧眉梢轻轻一挑,是个会来事儿的,浮夸。 第二个人也不甘示弱,立刻跟上:“宋老师,我是王冕,也是Alpha。能跟着您学习我十分荣幸,给您带了一点见面礼,放在您桌子上了,希望宋老师笑纳。” 宋尧转眼一看,自己那乱的堪比垃圾场的办公桌上放着一个黑色塑料袋,根据他多年经验判断,里边放的多半是几条烟。加上这叫王冕的小子一身牌子货,估摸家境不差。 宋尧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搞这些歪门邪道,路子野。 第三个人迟迟没说话,肩背挺得笔直,双手落在身侧,中指按着裤缝,微微低着头。 “你叫什么名字?”宋尧走到他身前。 “报告!”那人就和被按下了什么开关似的,立即挺胸抬头,字正腔圆地说,“我叫翁施,爸爸姓翁,mama姓施,我是个Beta,座右铭是努力就像——” “行了行了,我不查户口,”宋尧忍俊不禁,“放松点儿。” “是!”翁施直挺挺地站着,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宋尧,又紧张地大喊一声,“收到!” “……” 这小子模样不赖,长得挺清秀,就是愣,呆头呆脑的。 面前这三个人排排站着,第一个笑得阳光灿烂,第二个上衣胸前印着巨大的品牌logo,第三个宛若站军姿,紧张的眼睛都不敢眨。 宋科长表情挺和煦,心里挺发愁。 实话实说,这三人没一个他能看上的。 吃过午饭,西区那边送来一个紧急案例,宋尧把三个新人托付给阿丽,自己钻进鉴定室就忙了起来。 忙完正事已经是傍晚了,他才从鉴定室出来,肖义宁立即端上来一杯热水,嘘寒问暖的功夫很到位。 “谢了啊。”宋尧确实渴了,也没和他客气,接过水一饮而尽。 “宋老师,今天累了吧?”王冕说,“我请客,大家一起去吃个饭吧,吃完饭去泡个脚,好好放松放松。” 宋尧摆摆手:“今儿事多,周五晚上我做东,欢迎你们加入物证科。泡脚就免了,人民警察不兴这些。” 翁施坐立不安,肖义宁和王冕都上去表现了,他晓得他作为新人,也该到宋尧面前多露露脸,可这些事情他又实在不会,屁股底下就和长了虱子似的坐不安稳。 宋尧觉着这呆瓜还挺有意思,抬了抬下巴问:“小翁,你们今天下午都干嘛了?” “报告宋科长!”翁施的开关又被拧开了,行云流水地起身立正喊报告,“丽姐给我们介绍了市局的组织结构,带领我们参观了市局的每个角落,最后谢局友好接见了我们,并且让我们跟着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为人民服务。” 小学生记流水账呢? 宋尧憋着没笑:“挺好,对了,以后我问你话你别喊报告了,放松点儿。” 翁施点点头,紧张地看了宋尧一眼,宋尧冲他笑了笑,他和受了惊的兔子似的绷直了肩膀。 转念一想,宋科长叫他放松点儿,他这么紧张肯定不招待见,于是“呼”地舒了一口气,表示自己很放松。 “……”宋尧一个头两个大,哪儿来的愣头青! “到点儿了,你们下班吧,”宋尧说,“今儿第一天,我也没时间顾上你们,明天该干活的就干起来,晚上好好休息。” 肖义宁关心地问:“宋老师,你还加班呢?我留下来吧,说不定能帮帮忙,帮你倒倒水也行。” “不用,忙完了,我马上也回了。”宋尧边收拾背包边说,“对了王冕,这个你拿回去。” 他拿起那个黑色塑料袋,抛到王冕怀里。 王冕一愣,难道宋尧不抽烟?明儿给他带一罐好茶叶,再看看他什么反应。 他反应过来后立即说:“宋老师,是我考虑不周到了,我的错我的错,我给您赔罪。” 宋尧最不耐烦这种老油子,把包往桌上一磕,看着三个人严肃地说:“在我这里不要弄那些花里胡哨的,把形式化的东西都给我扔了,我挑人只看一样东西,就是手艺。明天也别给我端茶递水送礼物了,都把吃饭的手艺拿出来我看看。” 肖义宁和王冕对视一眼,翁施贴着墙站的笔直,若有所思地眨了下眼。 “散了吧,”宋尧背上包,“我走了,明儿见。” 翁施唉声叹气地回了宿舍。 和他同屋的是法医那边来的新人王明哲,是个东北人,口音十分有存在感:“咋了?第一天上班不习惯啊?” 翁施摇了摇头。 王明哲又说:“那领导人咋样啊?我听说宋科长脾气好得很,在局里可受欢迎了。” “挺好的。”翁施把袜子脱了,鼻尖凑上去闻了闻,还不臭,不用洗,于是卷了卷塞鞋里。 “那就是和同事处不来?”王明哲接着问。 翁施又摇了摇头:“也不是,我两个同事也挺好的。” 肖义宁和王冕虽然和他性格差挺多,但人是不错的,中午他们还一起吃了午饭。 “那你叹啥气呢?”王明哲一摊手,“你瞅瞅,这不都挺好吗?” 翁施闷声说:“领导说要看看我的手艺。” “好事儿啊!”王明哲从床上一跃而起,“你做饭那么好吃,肯定能征服你领导。” 翁施苦着脸嘟囔:“本来上班就够早了,明天又要早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