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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谚识知道郑烨心里在想什么,他故意扬扬眉:“你猜?”又在对方龇起牙后说道,“谢霜语约了我吃饭。” 郑烨愕然:“只约了你一个人?”虽然他急着回家陪老婆儿子,并不想去,但是对于班花只约了孙谚识,还是感到酸溜溜的。 孙谚识一脸得意:“不然呢。” “嘶——”郑烨感觉不对劲,“该不会这么多年过去,班花还对你恋恋不忘吧?” “你知道?”孙谚识惊诧地看着郑烨,“你知道她当年喜欢我?” 郑烨像看一个傻子一样看了孙谚识一眼:“这还有谁看不出来吗?那时候班花学习多认真啊,课间都在背单词,但是只要你去cao场打篮球,她必然会去观看。” 孙谚识汗颜,高中时他隐约有感觉,但并没有得到确认的机会。直到上次吃饭,偶然听到了两位女同学的对话才确认这件事,没想到郑烨居然也早就看出来了。 被郑烨这么一说,他又有些犹豫不决起来,万一正如郑烨所说的那样该怎么办?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太自恋了,谢霜语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怯生生的小女生了,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哪能还惦记着当年那点朦胧的好感,而且她应该也从同学口中自己和卓历那些事了吧? 郑烨以为孙谚识还在琢磨谢霜语喜不喜欢他的事,挖苦他道:“不是我说你,在这方面你真的很迟钝。你——”他觑了孙谚识一眼,心里挣扎一番后刚想说什么,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我的电话。”孙谚识拿出手机接了电话,是批发部老板打过来的,跟他确定送货订单。挂掉电话后他已经忘了刚才那茬,看着车窗外的车流,突然说:“我打算买辆车,没车太不方便了。” 于是两个人又开始讨论起车来。 郑烨想把孙谚识送到目的地,孙谚识没让,自己半路下车重新打了辆车。巧合的是,他刚下车就看到谢霜语从一辆网约车上下来。她穿了一条法式玫瑰碎花连衣长裙,外面套了一件黑色小西装,化了清淡的妆容,清雅又端庄。 两人颇有默契地相视一笑。 谢霜语挑选的这家西餐厅环境清幽,餐食味道好,餐桌上的气氛也一样很好。两人从高中趣事聊到了旅行,因为两人都有买车的想法,于是又聊起了车,从头到尾都没有聊到会令人感到尴尬、不愉快的话题。 当然,这是因为作为话题主导者,孙谚识刻意避开了会让两人不舒服的人和事。至于谢霜语有没有知道什么,是不是刻意避开某些人某个话题,就不得而知了,总之两人聊得很愉快很尽兴。 其实孙谚识挺想问问关于当年雷斌猥亵的事,但这件事对谢霜语来说无疑是一个心理阴影,时隔多年再度勾起人家痛苦的回忆,实在太没品了。况且,既然雷斌说自己是冤枉的,那理应雷斌举证,而不是由他费尽心思替对方弄清事情真相。 当然,孙谚识也并不单纯就是来吃饭。对于朗月的事还是有些不死心,于是旁敲侧击地问了谢霜语在日本这几年的生活。 谢霜语不再像高中那样寡言少语,她轻声细语地叙说自己在日本的工作、生活和有趣的见闻。 孙谚识凝神细听,当听到谢霜语说到在日本六年如何如何时,他心情复杂地舒了口气,六年前就在日本的谢霜语不可能生下朗月。 他说不清自己是松了口气还是叹了口气,好像不管那种结果都是让人开心的,又都是让人不忍心的。 吃完饭两人很自然地在餐厅门口分别,孙谚识一边留意着路过的出租车,一边道:“谢谢你的款待,下回得我请你了。” 谢霜语挑起弯弯的柳叶眉,笑着说:“那就静候你的电话了。” 孙谚识替谢霜语拦了车,目送对方上车离开,又记下车牌号才自己打车去郑烨家里接朗月。 郑烨想要送他,被他拒绝了,也再次坚定了买车的想法。以前他三两个月都不一定出一趟门,不买是因为没用处,现在用处很多。 在路上他还不忘给华强发去信息,让对方还是把重心放在名单上没有联系到的那些人上边。 孙谚识带着朗月打车回了蓝楹巷,刚下车,一阵萧瑟秋风迎面刮来,吹得人不禁一哆嗦。他把朗月抱进了怀里,用西装裹着,既给小姑娘挡风又给自己取暖。 两人嬉嬉闹闹进了巷子,孙谚识刚打开店门开了灯,朗颂骑着小电驴也到了家门口。 “今天怎么晚?”孙谚识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十点了。 “加了会儿班。”朗颂摸摸朗月的头发,又定定地看着西装革履的孙谚识,“你今天出去了?” 孙谚识愣了愣,突然想起自己说了郑烨把朗月接去玩的事,却忘了告诉朗颂他出去吃饭的事。他垂眼和朗月对视,冲她心虚地吐了吐舌头。 “那个——”他干笑一声,“我和朋友出去吃了个饭。” “和谁?”朗颂脱口问了出来,语气甚至有些急切。问完后他就后悔地咬了咬自己的舌尖,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那个立场。 可他确实又很想知道。 孙谚识说的是朋友,那肯定不是郑烨,而且他穿得这么正式,还剪了头发精心打理了一番,那个朋友一定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吧?会是那个人吗?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孙谚识回答道:“谢霜语,上次你见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