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页
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是他那儿发生了什么事? 于洲状态不好,一整晚失误连连,他窘迫不已,心里更乱,跟观众道了歉提前下播。 张振因着上回喝醉的事儿颇有歉意,点了份烧烤请于洲吃,于洲什么也吃不下,又不好拂张振的面子,于是拿了一串豆干匆匆回屋。 对着电脑,于洲打开了陆在河的聊天框,却迟迟不敢拨出一通电话,那电影就跟打通了于洲的任督二脉似的,令他无形地树立起一道隔阂,他不想去深究隐藏的原因,于洲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于洲左思右想,又点开了昨晚陆在河放的那部电影,他先前没有那个意识,看到二十多分钟才察觉到不对,其实在电影开篇,围绕两个男主的视角就已经很诡异了。 于洲一边咬着豆干一边将电影从头看起,他看了五分钟后,陡然意识到一个忽视很久的问题——这电影是陆在河找的,那他知道电影讲的是什么吗? 他是随手找的还是……原本就知道电影的内容呢? 再联想到陆在河突然挂断视频的做法,于洲好像窥到了一点儿脉络,但依旧朦朦胧胧,正当他陷入沉思,手边的手机突然亮起,霎时间刺耳的铃声响彻房间,于洲声音开得太大了,又想得专注,被突然的铃声一刺激,吓得抖了一下。 他咽下口中的豆干,看了眼来电提醒,是于国文打来的电话。 于洲下意识看了眼日期,他轻蹙起眉,还没到给于国文打钱的时候。 难道打牌全输光了?于洲绷着脸接通电话。 电话一接通,首先传来的就是两声浑重的咳嗽,于国文扯着嗓子,于洲一听就觉得浑身难受。 他想问问于国文是不是生病了,又不好直接挂断电话。 “下班了吧?”于国文嗓子喑哑,自顾自地问话。 “这么晚了,你肯定在家。” 于洲静静听着,不知道于国文想说什么,但应该逃不开一个“钱”字。 “我过两天要去你那儿一趟,有没有住的?” 于洲闻言,面露惊愕。 “身体不舒服,你们那儿医疗条件好,我得过去,你有空吧,到时候陪我看看,我也搞不懂那些大医院的规矩,污七糟八的。” 于洲动了动嘴唇,想问的话都堵在了喉咙口。 “我买票了,等到了车站,我就给你打电话,你别跟以前一样,手机老开静音,打个电话都找不到你人,我养你这么大干什么的?就是给我使唤的!咳咳——” 于国文一通话说的不带歇气儿,方方面面都安排好了,吃准了于洲无法辩驳,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于洲愣怔着,给于国文发了短信,询问他到底是什么病,有没有在镇上医院检查过,情况怎么样,结果就换来于国文劈头盖脸一顿喷。 于国文发了脾气,认准于洲嫌弃他麻烦,不想带他去大医院看,还说小地方的医院都不好,只会坑人,一点儿都不靠谱,反正无论于洲怎么说,于国文就是认准了要来,十头牛也拽不回去。 于国文票都买好了,自然不可能随便更换想法,于洲劝不住,只能问他是不是一个人来。 一个人于洲还能跟张振打个商量,在出租屋挤一挤,再带上继母,那估计就只能去外面找房了。 于国文说只有自己一个人,于洲悬起的心终于往下落了一截,把豆干几口吃完,于洲又确认了一下于国文出发的时间,以为还有几天给他准备,结果就是明天。 借着出去扔垃圾的当口,于洲把提前编辑好的内容递给张振看,张振看着球赛吃着烧烤不亦乐乎,满嘴满手都沾着油料。 他还开了瓶啤酒,看见于洲,他连连说:“我今儿就开这两瓶,吸取教训,绝不多喝,绝不给自己干吐了,哈哈。” 待看清于洲手机上的内容后,张振思量了片刻,“也不是不行,让你爸来住几天也不耽误事儿,到时候你直接把他接来吧。” 没想到张振这么好说话,于洲一喜,刚想感谢,张振已经转过脸去,被一个进球吸引了全部注意。 于洲的感谢只能悄悄憋回去。 “陆哥,我拿到你的检测报告了!”刚接通学弟的电话,学弟兴奋的声音就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陆在河两个晚上没睡好觉,正头昏脑涨,他给自己热了一杯牛奶,按着太阳xue放松神经。 “陆哥你快猜猜。”学弟情绪轻快,陆在河连反应的时间都不需要,就差不多能猜到检测报告的结果。 “阴?”陆在河答。 “答对了!陆哥恭喜你!” 学弟是个话痨,在电话里叽叽喳喳说了一大堆劫后余生幸好幸好,陆在河耳朵就挨着听筒,却好像突然听不见周遭任何声响,所有话都没传进他的脑子里,陆在河只能听到胸膛剧烈的心跳声和起伏的呼吸声,也许三五秒,也许十来秒,陆在河终于从屏蔽周遭的状态里挣脱出来,学弟没察觉到不对,满腔的喜悦也点燃了陆在河的情绪,他撑着桌角,慢慢勾起嘴唇,笑容越来越大,陆在河无法形容这种感觉,就好像挣脱了身上的枷锁,他一尘不染从脏污的环境里走了出来。 虽然还需要再检测两次才能完全排除风险,但第一次检测为阴性就可以基本排除感染艾滋了,学弟办事周到,将检测报告的纸质档扫描了一份发给陆在河,陆在河则将报告转给了几天前就在询问的科室领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