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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云景呆滞了几秒钟,发着颤音喊他:“夏篱……” “你怎么了?” 他把人小心的搂在怀里,一时间手足无措起来,巨大的恐惧压的他透不过起来,他恍惚回到了布吉岛,回到了夏篱满身是血躺在他怀里的时候,这一刻,迟钝的大脑终于彻底清醒过来,他哆嗦着手去摸夏篱的腺体,声音发着抖:“小篱,不怕,不怕,我——” “幕云景!”门外响起一个暴怒的声音,紧接着,卧室的门被人从外面用暴力推开,几秒钟后,萧哲飞快的朝夏篱奔了过来,“小篱……” 萧哲一把推开已经呆滞掉的幕云景,把夏篱揽到了自己怀里,手掌托着他的脑袋时,只感到一阵guntang,不一会,夏篱脖子上的鲜血就染红了他的衬衫,白色的灯光下看着尤其可怖。 萧哲回头狠狠的瞪着幕云景,滔天的怒意在胸膛里燃烧,他大声质问:“幕云景,你标记他了?!” 幕云景只是怔怔的看着夏篱,眼神涣散。 “你他妈还是个东西吗?!”萧哲怒吼,“他的腺体很脆弱,你会害死他的!” 夏篱却从这低吼声中费力的睁开眼睛,无声的看向幕云景,嘴角挂起了一丝微笑。 萧哲心疼的把他往怀里又抱了抱,怕吓着他,对幕云景继续道:“你知不知道,小篱换了腺体……” 幕云景瞳孔骤然一缩:“你……说什么?” “你把他压上手术台,做的不是腺体清除手术,而是切换了腺体啊!他早就换了和你契合度低至30%的腺体,幕云景,你还这样纠缠着他有意思吗?” 幕云景眼眶猩红,脸上的表情阴沉的吓人,他喃喃反问:“你说什么?” 萧哲无暇再和他废话,抱起夏篱快步走出了门口,边走边轻声说:“小篱,你坚持一会,我带你去医院。” 夏篱艰难的回过头去,目光和幕云景短暂的对视了几秒钟,然后彻底昏厥了过去。 幕云景这才完全醒过神来,有些狼狈的朝门外奔去,须臾间,一个精致的小锦盒从他裤子口袋里滑落,“啪嗒”一声,盒子坠地,里面的银色小圆环骨碌碌的滚在了地板上。 那是一枚戒指,他早晨经过商场时特意挑选的。 他犹记得夏篱一直想和他有一对婚戒,特意买回来哄他开心的。 第116章 红绳子,银铃铛01 那是术后的第七天,夏篱躺在苍白的病床上奄奄一息。他每天都死死的盯着病房的大门,只要有人进来时,都会吃力的抬起头拼命的往外张望,眼睛里盛着细碎的光芒,无数次期望,来看他的人是幕云景。 “是谁?”他问。 一个低低的女声响起:“您好,夏先生,我是来给您输液的护士。” “哦……”夏篱颓唐的重新坠回床上,眼神归为死寂,“是护士小姐啊……” 他知道幕云景是不会过来的,这一次,他成功的惹怒了男人,他要离婚,男人是不会再来看他了。 而他,同样也不会再回到男人身边,他们的婚姻,已经油尽灯枯,他的爱情,也已支离破碎,这样的关系早就修修补补没有一处还能完整。 夏篱知道,他和幕云景已经彻底结束了。 腺体的疼痛日日夜夜折磨着他,浓烈的信息素味道在整个房间里/糜/烂腐朽,他如同一条被搁浅在沙滩上濒临死亡的鱼,艰难的张嘴呼吸着,每一次的吐气呼气都能扯的他后颈决裂钻心的疼。 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五岁那年,他也是这样被父亲推上了手术台,医生们把他关在无菌仓里,每天逼着他吃药打针,粗大的针管扎进他的血rou里时,他害怕的全身哆嗦。他当时还那么小,腺体还那么脆弱,承受的痛苦要比寻常人多百倍千倍。 他尝试过逃跑和反抗,可最终还是被父亲或者医生拖着抱回病室。 病房里一片惨白,每天看到的只有苍白的墙和头顶的大灯。再后来,医生压着他的肩膀,把针头扎进他的腺体,他不再像从前那样骨碌碌的滚到地板上,爬到门口企图逃走。 他知道没有人会来救他,也没有人带他走出黑暗。 似乎和很久之前一样,这样的折磨仿佛没了尽头,而他的等待也变得愈加绝望。 他从来没有想过跟幕云景和好,他只是觉得,觉得,自己要死了,要是死了都不能见他最后一面,那自己可能魂飞魄散也不愿意喝孟婆汤的。 不是夏篱夸张,手术的危险性太高了,他的腺体正处于敏感期,肿胀的活像一个热气球,只需指尖轻轻一戳,都会炸裂崩坏。 他甚至连最简单和基本的呼吸都不敢太过用力,也不是真怕死,疼成这样,受这么大的苦,他宁愿去死。 他最怕疼了,也最怕针头和医院。 但更怕的是见不到幕云景最后一面。 他知道他完了,他恨不了幕云景,哪怕男人亲手把他压上了手术台,哪怕他嫌弃自己的腺体脏了……可是不恨,也爱的满心疲惫不敢爱了啊。 就见一次,不算是爱吧…… 他逐渐分不清白昼和黑夜,整个人浑浑噩噩,半截身子入土,每天过来给他输液的护士看着都心疼不已。 她看着小Omega的指尖深深的掐进自己的掌心,点点血丝顺着掌纹渗了出来,眉头微皱,静静的走到Omega身边,掰开他的手指,看着他掌心里腥红的血,叹了一口气:“夏先生,我给您上点消毒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