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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是小狗?”这个姿势让陶秩比严述高了一点,严述抬头就能亲到他的下巴,陶秩有点不敢动,任由严述有一口没一口地亲他,小声说:“因为她说我是狗。” 那个“她”不言而喻,严述沉默地看着陶秩的眼睛,陶秩的眼睛干净纯真,没有一点阴霾也没有展现出一丝一毫的悲伤。 虽然他也认为陶秩在某些方面很像一只小狗,但那个人绝对不是用赞美的词汇来形容的。 陶秩的病像是他自身给自己竖起的保护膜,让他不至于过度陷入悲伤,但伤痛无法完全消弥,并不雁过无痕,陶秩依旧会难过会伤心,会害怕。 “很多人都喜欢小狗,没有人不喜欢小狗。”严述抱紧陶秩,隔着毛茸茸的睡衣,他能听见陶秩单薄肋骨下的心跳声,一种蓬勃温柔的原始生命律动,清晰地告知他人自己的存在。 严述的呼吸都喷在陶秩胸前,陶秩觉得胸膛热烫烫的,他搂住严述的脖子说:“我还是觉得做人好一点。” “做小狗,就不能爱你了。”陶秩一字一顿慢吞吞地认真说。 严述动了动嘴巴,终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细密的苦涩同呼吸一起在体内扩散,他的心不断缩紧,悸动得产生了破碎的错觉。 原来,人是会对得到的爱感到疼痛的。 话音刚落陶秩深深地皱起眉头,严肃思考了一番,又否定了自己,“不对,我做小狗也好喜欢你。” 陶秩密密的睫毛垂下,比小狗还要乖巧,他脸上白色的绒毛在灯光下发着光,像藏在树下的鲜嫩桃子,严述心绪激荡,如行浪行舟,猛地被抛到了最高处,再也下不来,心动来得简单而直接。 “你是小狗,我也喜欢。”严述轻轻啄吻陶秩柔软的嘴唇,陶秩抿嘴笑说:“我知道呀。” 他低下头,严述的一个吻落了空,落在了他鼻尖上。陶秩接着翻画册,随着纸张的叠加,呈现的画作也越来越精美。 坐在课桌前上课的严述是陶秩蹲在他教室走廊上画的,站在讲台前领奖领花的严述是陶秩坐在台下偷偷画的,在篮球场上奔跑上篮的严述是陶秩隔着铁网围栏画的…… 还有穿着西装的严述,拿着花的严述,举着生日蛋糕的严述,蹲下身拿着戒指……求婚的严述。 每个时间段的严述,从幼时到青葱年少,时光转瞬即逝,画在这一页戛然而止,好像他们陡然空白的五年,断裂出苍白的空谷。 “没有了……后面几张是我生病时候画的……”陶秩从桌上拿起自己刚刚新画的那张画,把画夹在画册最后一页,满意地说,“然后,这是新的。” 严述往回翻了几页,停在一张他走在街道上的画,远处水波向天际绵延,飞鸟如小舟漂浮在天边。 “这张是真的。”严述说,“这是我们在一起的那个夜晚。” “记得吗?”严述问他,陶秩呆愣愣地没有反应过来,许久才“哦”了一声,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记记,记得。” “我当然记得,我不会忘记。”陶秩看着摊在面前的画,看着画上风吹起严述的额发,手指摩挲过纸张,摸过严述微微弯起的嘴角,“我好笨哦,和小时候一样,过了好久才知道我是自己羡慕的那个人。” 严述轻轻捏住他的下巴,让他脸朝向自己,忍不住自己笑了一下,“我也很笨,老是不相信你真的喜欢我,一直都在犹豫,一直都在等待。” 陶秩眼睫颤了颤,他的眼神像在湿润地索吻,严述便吻上去了。 陶秩闭着眼睛,感受对方温热的唇舌和柔软的唇舌,一点一点挤出他口腔里的氧气,严述的唇舌还残存酒液的味道,陶秩有点醺醺然,他微微张开口,含着严述的嘴唇呼吸急促地说:“我准备了花。” 在他设计的求婚仪式里,他会手捧鲜花出场,在月老庙九十九声晚钟里,向心上人倾诉自己的爱意。 “泡桐花,我收到了。”严述托起陶秩的大腿,抱着他走下楼,灯光一路明明暗暗,陶秩的脸颊贴在他脖子边,软软地亲他凸起的喉结,他的舌头又软又热,像一只小兽在舔人。 泡桐花,永恒守候,期待你的爱。 陶秩早就给出了答案,只是阴错阳差之下,他们夹杂了太多的误会,一遍一遍艰难地向对方证明自己的爱意。 “还有什么?”陶秩被严述放在床上,他往上撑了下身子,让自己不至于完全陷在柔软的被褥里,严述轻轻压住他的胸膛,双手撑在他两侧,高大的身子笼罩下来,陶秩有点紧张地往后挪了一步,严述紧盯着他的眼睛,跟着向前挪了一步。 “钟声,我数了,一共九十九下,不多不少。”陶秩向后躺去,额发散着往后,严述摸了摸他的额角,状似回忆,“他们说敲一百下太过圆满,现实总有缺陷,所以九十九下刚刚好。” “我很喜欢这种说法,我不求圆满,我求长长久久。” “戒指做得很像,我看见的第一眼有点想笑,明明真的那个也是为你设计的,你却要大费周章去做一个类似的。” “来的时候是晴天,回程的路上却下起了雨,我捧着花拿着戒指坐在合欢树下,合欢树还没到花期,满树花开的样子应该很美。” 陶秩手顺着严述的衣服下摆往上,他的脊背guntang,烫得陶秩不敢再往上摸,他缩在对方的阴影下,咬了咬下唇,躲着严述的眼神,严述亲了亲他的眼尾,陶秩被迫看向他,俊美无铸的五官散发出无限成熟的魅力,陶秩有点恍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