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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多事情比遇上江弃更让他难过。 江弃的出现顶多是让他明白,自己的人生已经覆水难收,回不去了。 可现在,他兼职的工资没了,新公司的实习才开始两天,停电太久估计冰箱里的菜也得馊掉。 燕也然翻了个身,摸了半天,摸到了衣服口袋里的零钱包,抓瞎地用手数了数。 “一百二十三。” 死去的爱情,哪有一贫如洗的生活惨。 作者有话要说:- 第4章 分手十年的前任 从酒吧回去以后,江弃在阳台喝掉了一整瓶白兰地。 可又发现自己酒量太好,即便这样灌,到后半夜竟然还是清醒。 江弃望着城市的夜景,在一片遥远的斑斓中企图找到属于燕也然的那盏灯。 目之所及,一切都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甚至怀疑燕也然会在某一刻和他遥遥对视。 但这只是一种臆想。 他们之间离得那么远,绝无可能在今夜心有灵犀。 江弃忽然好奇,别人是怎么处理前任的关系。因为他处理不好。 很多年前他就决定放下燕也然,也做好准备这人不会再出现。 结果现在,对方突然到了眼皮子底下。 要说不动摇,太难了。 但这种动摇不属于死灰复燃,硬要说,应该是江弃好不容易结了痂的疤,在今天突然溃烂。 他不清楚是该贴个创可贴聊胜于无,还是任其发展,让时间给它止血。 十年前,燕也然消失的时候,江弃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会死。 他最初不相信燕也然跑了。 那时候江弃脾气很大,也不如现在沉稳老练,找不到燕也然就冲身边的人发火,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谁要敢跟他说“燕也然估计是跑了”他就能把人揍进医院。 他问了所有可能知道燕也然在哪儿的人,可是他们都不告诉他。 多的是人说:“你和燕也然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人家现在认清楚了,当然要跑了。谁放着好日子不过来跟你呢?” 包括他们的班主任,明明有燕家的联系方式,但冷着脸,一个字儿都不透露。 还说,江弃,你也该有点自知之明。 其实江弃不容易被说服。 他知道燕也然不是那种人,他知道谁都有可能怕他烦他看不起他,只有燕也然不会。 他的铁石心肠全靠燕也然的不屈不挠才能感化,如今铁树开花,燕也然怎么能说走就走。 可找了一周,一个月,他都没能找到。 有次,江弃已经摸到燕家的住址了,但高档小区的保安非常负责,死活不让他进去。 江弃蹲门口守了两天两夜,从头到尾就只抽了几包烟,一口饭没吃。那么干等着。 他心里有气,有火。 明知道燕也然最不喜欢闻到烟味,但那时候却在想:燕也然,等你他妈的从这道门走出来,老子冲你脸上喷烟圈儿。 这种幼稚的报复最终没能落实。 他连燕也然的影子都没看见。 那天江弃晕倒了,被路人送去医院,检查出来医生说他已经发烧好几天,浑身烫得跟火炉子似的。这种程度,换个身体不好的该直接送命了。 江弃倒好,鬼门关走一遭,醒来就分化成了Alpha。 再往后的记忆就断断续续的。 江弃整个人的心力都耗在了燕也然上面。找不到燕也然的日子,他过得不是特别走心。 浑浑噩噩着,一个人又无牵无挂,总想着死了也没人给他烧纸,所以就这么赖活着。 也不知怎么,后来就被通知军校要招他进去,还有好些人来找他谈话,说他怎么怎么特殊,腺体和信息素怎么怎么特别。 江弃那会儿还在想,这些人是不是有毛病。 他十来年都活得像个渣滓,怎么现在就成了个宝贝。 但身体的变化实在太大,他自己也有所发现。 当意识到他竟然可以单靠信息素就让人冲他低头的时候,江弃才切实地感受到自己的生活变了。 但他没有特别高兴。 因为那段时间他最想听到的消息,不是哪个学校要收他,给他发什么补助金,邀请他参加什么特别训练营。 他就想知道燕也然去哪儿了。 那个说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的燕也然,去他妈哪儿了。 后来江弃的日子慢慢好起来了,但燕也然再也没出现过。 他在无限拉长的时间和不断压缩的记忆中翻来覆去地被凌迟着,偶尔也会觉得,燕也然的存在或许真是他的臆想。 江弃坐阳台想了一夜,也没决定要怎么面对来公司实习的燕也然。 所以他第二天没有去公司。 - “这事儿用不着你亲自跑一趟,你跟尊大神似的往我办公室这么一坐,知道的你是来谈合作,不知道的以为你要收购我们。搞得我那几十个员工这会儿人心惶惶,估计正琢磨着是不是要开始找后路了。” 唐绰笑着给江弃倒了杯茶,先跟他聊了聊项目的事,说到一半,发现江弃兴趣不是很大,就试探性问了句, “你不是来谈工作的?” “不全是。” “你公司跟我这儿一个城南一个城北,总不会是过来跟我闲聊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