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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对, 你带着书包吧,”祁斯白朝门里喊,“吃饭估计还要一阵子,可以先写会作业。” 江逾声转身:“给你奶奶帮把手吧。” 祁斯白说:“不用,她喜欢自己在厨房捣鼓,不喜欢别人帮。” 祁斯白在门外等了没多一会,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他侧头一看,江逾声果然还是一身黑。 这个年纪,不少男生喜欢穿花里胡哨的衣服和五颜六色的运动鞋。但像江逾声这么爱穿黑,还穿得挺好看的,倒是不多。 黑色将男生的五官衬得更轮廓分明,身形好像也更挺拔高大。 因为猜对,祁斯白笑了下,江逾声侧眸看他,问怎么了。 “嗯……”祁斯白煞有介事地上下打量江逾声。 江逾声手里还提着书包,就那么站在原地任他看。 祁斯白吊了会胃口,最后淡声说:“嗯,没怎么。” “……” 江逾声要笑不笑地挑了下眉,接过祁斯白手里的伞,撑起,将人拉到伞下,往雨里走。 上了二单元二十层,两人刚走出电梯,就从虚掩的家门外听到祁奶奶在厨房忙忙碌碌的声音。 江逾声问:“在炖什么吗,好香。” 祁斯白仔细闻了闻,“应该是莲藕猪骨汤、还没焖鸡rou的煎过的土豆和清蒸多宝鱼。” 江逾声默了两秒,看着祁斯白,有点惊讶:“鼻子这么灵?” 祁斯白笑:“是啊。” 祁斯白说完,冷不丁回想起自己之前几次跟江逾声说,闻到他身上有香气。 后来他虽然没再提过,但其实一直能若有若无地闻到。 很淡,又很自然的香。祁斯白说不清是因为闻习惯了还是怎么,他对江逾声和这种香之间好像建立了一种联觉。 就比如看到红色觉得温暖,看到蓝色觉得清凉。他远远看到江逾声,鼻尖好像也会晃过一阵淡淡的香。 推开家门时,祁奶奶正好腾出空来了玄关,指挥着祁斯白给江逾声找拖鞋,又让祁斯白找完赶紧去换身干净衣服。 祁斯白回房换衣服的空档,江逾声换好鞋,在厨房门口问祁奶奶需不需要帮忙。 祁奶奶乐呵呵地赶人:“不用不用,我这就差焖个鸡rou、炒个青菜了,米饭我刚开始煮的,还要大概半小时不到,你们小朋友忙你们的去,写写作业?” 江逾声应了,提着书包去祁斯白房间。 他走到门口时,只看见一抹白皙劲瘦的腰身。他下意识转开视线,下一瞬,祁斯白将短袖穿好,转过身,笑了下,“奶奶不让你帮忙吧?” 江逾声嗯了声。 祁斯白和江逾声擦肩而过,去杂物间搬了把椅子过来,放在长桌的那一头,顺手接过江逾声的书包,挂在椅背上。 江逾声正打量房间一侧那面壮阔的书墙。开放式的木质书架从地面到屋顶大约有十来层,中间夹着一个有两扇玻璃门的木书柜。书柜里空些,书墙上的架子就由形形色色的书籍填得满满当当。 容易拿到的几层放了不少竞赛书和数学读物,其他地方放的都是各类杂书。 祁斯白注意到江逾声的视线,解释说:“有不少书是我爸妈的,我小时候看过不少,高中之后就不怎么看了。” 江逾声点头,“我家……我爸住的那里,书房里也有这么一面。” 祁斯白笑着,手指随手摸过几本书的书脊,“虽然看书少的时候,它就像个纯粹的摆设,但我还挺喜欢这种书墙的。” 江逾声弯弯嘴角,“我也喜欢。” 两人各自开始做自己的事。 祁斯白写了会物理篇子,几道不确定的相对论题都在网上搜不到,一扭头看江逾声也在写,就把椅子往他那边挪了挪,要跟他对答案。 江逾声把写一半的篇子推到祁斯白面前,抬手去拿自己的生物作业。 祁斯白一眼扫下来,大部分题都一样。他改了两道小题,又帮江逾声把一道做出答案忘了填选项的题补上选项,紧接着,对到正在写的这道解答题。 他用胳膊肘碰了碰江逾声。 “嗯?”江逾声手速很快地又写了两个空后,扭头看祁斯白手指着的地方。 他先是扫了眼自己的过程,又看了下祁斯白写的那两行,没等祁斯白问,他就提醒道:“这题相当于是杆固连在S’系上,对吧?” 祁斯白顿了下,皱眉看着题干里那句闪光从哪出发、又被哪里吸收,手上又跟着后面几句话下意识比划着。 江逾声接着说:“l不会变,所以要用我写的那个公式。” 祁斯白又看了两秒,反应过来了,一边低头重新做,一边碎碎念:“我真的好不喜欢这种应用型物理题。” 江逾声顿了顿,语调里带了点笑:“物理题不都是应用型的题?” “……对,”祁斯白手上一停,“所以我不喜欢物理。” 江逾声继续写着生物作业,随口问:“物理比数学难?” “怎么说呢,虽然别人好像都不这么觉得,”祁斯白把原来写的那两行唰唰划掉,又写着新式子,“但我真的觉得数学比物理简单啊。” 江逾声笑了下,“大学物理说不定,中学的话……你哪怕用你花在数学上的时间的五分之一看物理,也不会这么觉得。” 祁斯白手上写得飞快,转眼要开始看下一题。他一张口还想说句什么,喉间一滞,一时间又有些搞不清江逾声这话是在夸他、损他,还是只是单纯地凡尔赛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