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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医说不能挑,要不明后天都走不了路,最后让徐塔贴上创口贴,明天少走动。

    看完校医往回走,徐塔哭笑不得地和祁斯白说:“诶,早知道就不折腾你陪我来一趟,随便找教官借个创口贴就得了。”

    祁斯白乐了下,“幸亏来看,要不你自己挑破了,还了得?”

    花园里很宽阔,两侧是两长排木屋宿舍,中间是延绵的木廊,木廊两旁尽是繁茂花木,在晚间的微风里飘着一点淡淡的、带着甜味的香。

    徐塔脚上水泡不小,一瘸一拐着走,路又不平坦,走久了又累又疼。

    祁斯白问徐塔要不要歇会,徐塔忙点点头,喘了口气就往长廊中的柱子上倚去。

    廊里尽是三三两两小聚在一起闲聊玩闹的人。

    木廊里光线比宿舍边更昏暗,树木和藤蔓遮遮掩掩,大家离得不远不近,看不清彼此谁是谁,只能在一片杂乱的虫鸣里,听见其他人模糊不清的聊天声。

    祁斯白听了荆炎彬的建议,出来时套了件外套。衣兜里正好放了纸巾,他抽了一张出来,要去擦廊里的长椅。

    “不用坐,我站会就行——”

    徐塔伸手去拦,昏昧光线里,手胡乱一伸,就碰上了一片温热。那热度在徐徐的晚风里热得有些灼人。

    祁斯白还没反应过来,徐塔忽地顺势牵了下他的手。

    两个人一齐在凉风里顿了几秒。

    按理说,两人的手不止是碰巧碰到了,还莫名悬空牵了会。但在那漫长又短暂的几秒里,祁斯白只是忽然想到,下午碰到江逾声的手时,好像和这时候的感觉不太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又好像很快,徐塔倏地打破沉默,带着点无奈笑意,轻声问祁斯白:“你就这么让我牵着啊?”

    祁斯白垂眼看了下相叠的两只手,刚要抽手,就听徐塔又问:“祁哥你……没什么感觉?”

    祁斯白顿了顿,轻“嗯”一声。

    徐塔沉默一瞬,笑了下,松开祁斯白的手,口吻很平淡地开口:“哥,你真的……没喜欢过什么人?”

    “就像……我牵你的手,我的心会跳很快。”

    “但你不会。”

    徐塔明明是笑着说话的,可祁斯白听完,心底忽地有点难受。他习惯性想去揉一揉徐塔微垂的头,但手还没抬起,指尖一蜷,突然就又放下了手。

    静了一秒,他把纸巾放回衣兜后,干脆两手都揣进了裤兜。

    徐塔有点困地打了个呵欠,嗓子有点哑地说:“哥,走吧,外面冷。”

    祁斯白点头说好。他任徐塔在一旁轻微踉跄着走了两步,才恍然回身,忙抽出手来搀他。

    ……要保持适当距离,总归也不需要这种时候保持。

    徐塔一愣,忽然笑起来,“诶,我刚就随口一说,你别想多。”

    祁斯白一时间觉得自己有点蠢,自闭了两秒,被徐塔撞了两下肩,才笑着“嗯”一声。

    祁斯白把徐塔送回寝室时,已经十一点过半了。

    他匆匆往自己寝室赶,快走到时,稍一眯眼,猛地看见木屋外岔路口处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人影,穿着一件单薄的黑T,手插进裤兜,微低着头,也不知道在冷风里立了多久。

    祁斯白脚步一顿,稍慢下来,又走了两步,站到江逾声面前了,才有些干巴巴地开口问他:“……怎么在这站着?”

    江逾声抬眼和他对视一瞬,弯弯唇角,“出来吹会风。”

    祁斯白点一下头,就听江逾声语气随意地问:“听荆炎彬说你送徐塔去医务室,怎么样?”

    “校医说不能挑破,贴了创口贴。”

    祁斯白整个人往校服外套里缩了缩,他视线落在江逾声的胳膊上,有点替他觉得冷。

    江逾声也点一下头,没说话。

    天晚了,花园里乱逛的人也少了,四周渐渐静下来。嗡嗡虫鸣声里,只能听到远处不知哪间宿舍里,有女生的惊呼笑闹声。

    祁斯白下意识想找个话题打破这点安静。

    “刚刚,我送徐塔回来。”

    “……嗯?”

    “医务室那个方向,一出来就正对中央那条木廊嘛,我们就从廊里往回走。”

    “徐塔走得一瘸一拐,我俩后来就停下来歇会,”祁斯白抬眼看看江逾声,顿了顿,“那边太暗了……”

    江逾声安静地看着他。夜色里,他的眸底一瞬深了很多,仿佛一池静寂深潭被狂风骤雨瞬间打破平静。一转眼,又悄然回归一潭死水。

    祁斯白在江逾声的眼神下,磕磕绊绊,半天才小声挤出一句:“不小心就、就牵到手了……”

    他下一句解脱似的“然后我就送他回去了”还没来得及出口,江逾声倏地打断他:“不去洗澡吗,快到点了。”

    祁斯白张了张口,他剩下那句话又被江逾声有些重的语气给凶回去了。

    江逾声无声地深吸了口气,有点懊恼刚刚一瞬的失态。他放缓了语气,淡淡笑了下,稀松平常地跟祁斯白说:“你不用什么都跟我讲。”

    第51章 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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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斯白一直到洗漱完、在卫生间里洗澡时, 还在出神。

    身上沐浴露的泡沫早被冲洗干净了,热水哗啦啦往下砸,在瓷砖地上开出一小朵一小朵细细密密、透明的水花。

    卫生间的内墙也是木质的, 只在木墙上开了一个带纱窗的小玻璃窗,让人能看见屋外一点黑漆漆的夜色。窗外似乎起风了, 即使一片昏暗, 祁斯白也能看到屋外的树枝在胡乱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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