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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旧是这个冰冷的、没有任何人情味的房间,夜色将它浸入到黑暗之中,较昨天,更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灯还没开,这么说……赫莱泽尔还没有到这来?想到这里,霎时间,纪禾松了一口气。 所以,当他瞄到客厅内那个静默地地坐在沙发上的身影时,纪禾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寒战——麻蛋,原来赫莱泽尔在,真是吓死他了。 纪禾如同卡壳的机器般转过身,强迫自己面对赫莱泽尔,他全身上下几乎每一块肌rou都是紧绷的。 此刻,赫莱泽尔如同暗夜中的黑豹,他两只手撑着下巴,微微眯起眼,审视着眼前战战兢兢的猎物。 纪禾掏出手机,打字的哒哒声在暗夜黑暗之中尤为刺耳,“对不起boss,我去吃饭了,因为菜上得太晚……所以。” “林淮”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赫莱泽尔并不作答,他只是静默地盯着纪禾的脸,宛如蛰伏在暗处的猎手,仿佛下一刻,他便会毫不犹豫地上前,将人撕个粉碎。 半晌,才听赫莱泽尔道:“车上的人,是你吧。” 没给纪禾任何缓冲的时间,一上场,赫莱泽尔便抛出了一个致命问题。 赫莱泽尔不过说了七个字,可瞬间,纪禾的背仿佛被冷汗浸满。 纪禾缓缓拿起手机,用僵硬的指节敲打着拼音,许久,“是的。”他答道。 赫莱泽看向纪禾的眼神让纪禾如坐针毡。 半晌,“过来。”声音低沉,仿佛呼唤诱饵坠入地狱的恶魔。 无奈,身为“林淮”的纪禾并没有叫板的勇气,他抿着嘴,往赫莱泽尔所在的方向前进两步。 在自以为安全的范围内,纪禾停下了脚步。 赫莱泽尔仍旧沉默。 难不成是嫌我离得不够近?纪禾内心打了个寒战,但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他又面露怯色地向前移了两步。 现在纪禾与赫莱泽尔相差不过十公分。 这样的距离让纪禾心头发紧,他并没有胆量去直视赫莱泽尔的脸,无论是作为“林淮”还是他纪禾本人。 “林淮”不敢,是因为怕,而纪禾不敢,则是单纯地心虚。 纪禾低头,盯着赫莱泽尔曲起的腿部,忍不住感慨——这家伙的腿,可真长啊。 说实在的,做赫莱泽尔的“娘娘”压根不亏,毕竟对方自身条件过硬,这幅好身子,谁占谁便宜还不一定呢。 正想着,赫莱泽尔抬起了手。 修长的手指挟住了纪禾的下巴,让纪禾不得不将注意力集中到他的眼睛上。 “你还去了瑞比塔,对吧。”赫莱泽尔的平静让纪禾不安。 纪禾眼睛湿润,仿佛下一秒泪水就会倾泻而出,许久,他没有任何动作。 “我耐心有限?” 赫莱泽尔都这样说了,最终,纪禾也只能无奈地闭上眼,点头,泪水同时划过面颊。 “简奕霖跟你,什么关系?” 纪禾凝眉,做出忸怩不安的模样,他知道自己这么做无疑是在挑战赫莱泽尔的耐心,但为了维持人设,以及增添自己后面所说话的可信程度,这么做无疑是最保险的。 “你主人?”赫莱泽尔问。 “不是那样的,boss,我跟简领主只是认识……” 纪禾说着自己都不会相信的鬼话,他知道像赫莱泽尔这样的人,根本不屑于出言讥讽。 “Boss,有些话,我是真的不能说,我不会害你的,请您相信我!”打字的手正颤抖着,泪流满面的纪禾似是再抵不住赫莱泽尔审视的目光,他崩溃般瘫软到地上,几乎是跪在赫莱泽尔脚边。 自己说的这些话,恐怕所有娘娘都对赫莱泽尔说过,纪禾自然不会傻傻地以为赫莱泽尔能动之以情,那家伙并不是一个富有同情心的人。 “Boss,你不要赶走我……”纪禾眨眨眼,终于流下了两行清泪,“请您再多给我一些时间……” “你走吧。”赫莱泽尔宣判道。 如果这个时候放弃了,一切都完了,他张着嘴,声嘶力竭却无能为力,眼泪不要命地顺着脸颊往下流着,啪嗒啪嗒滴在地面上。 打字时,眼泪甚至模糊了屏幕,好长时间,纪禾才打出这样一段话:“Boss,您不要逼我了,这件事情有关你的一个朋友,我……我不能说。” 虽然纪禾万分不想祭出自己的身份,但事到如今,只能放手一搏。 果然,这句话,终于得到了赫莱泽尔的一瞥。 “朋友?”赫莱泽尔的手指伸入纪禾的发间,他凝视着纪禾泛着水光的碧色双眸,眯起眼睛,“什么朋友?” 纪禾无力地摇头,“没有简领主的吩咐,我不能说。”打字时,他还必须得做出慌乱且畏惧的模样。 半阵的沉默,纪禾心跳得很快,他在赌,赌事到如今赫莱泽尔会不会狠心赶走他。 一时间,房内只听得见纪禾时不时的吸气声。 终于,赫莱泽尔动了,他站起身,如同绕开一块挡住去路的石头一般,绕开了瘫软在他脚边的纪禾。 啪嗒一声,赫莱泽尔关上房门,纪禾被他留在了空旷而冰冷的客厅内。 纪禾呆在原地,僵硬着冰冷的脸颊,过了许久许久。 还好,逃过一劫,这是纪禾的第一反应。 只要赫莱泽尔不出言赶他,他就不会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