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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钊:“……” 谢谢,完全没被安慰到。 “而且,小钊哥,你不要这么怕。”刁乐语转过头,认真地说:“虽然我是妖,妖鬼不同路,但是我也听族里的长辈们说过,做白事其实是很涨功德的一件事。” “嗯?”盛钊疑惑地问:“不是都说沾白事容易倒霉吗。” “分情况啦。”刁乐语说:“比如说这种路祭,你帮了一个无人供养的孤寡老太太,那就算是你的功德啊。而且鬼生前也是人,只要没有坏心思,倒不用怕他们。大家同在路上走,彼此不招惹就很好。甚至于就算你以后开了天眼,也慢慢就发现了,恐怖片里都是假的,大部分的鬼也好,妖也罢,没事儿都不会来招惹人的,那样反而平白损他们道行。” 盛钊勉勉强强被她说服,也知道话是自己说出去的,想后悔也晚了。 甚至于,他自己琢磨了一下,如果将他设身处地地再放回那个场景里,看着个颤巍巍的老太太自己扒拉烂水果,他可能也做不到全然无视。 算了,盛钊想,既来之则安之,八成以后这些事儿少不了了。 盛钊一来一回间,那家生鲜超市已经关了门,这条路乌漆嘛黑,只有一点路灯的侧光,看起来非常不顶用。 刁乐语拢紧了外套衣襟,从兜里掏出手机替他打手电,盛钊半跪在地上,按照张简说的捡起树枝画了个圈,然后将手里的水果袋子倒在圈里。 盛钊第一次做这种东西,显然生疏得很,他点完了香才发现自己又落了个步骤,于是手忙脚乱地把香递给刁乐语,又去剥水果的外皮。 “哎呀,别着急。”刁乐语说:“小钊哥,不用慌,稍微换个流程没事的。” 盛钊脸上表现不出什么,心里已经乱了套,到后来近乎时凭借着本能在动手,生怕那老太太从哪里突然蹦出来吓他一跳。 好在他预想的恐怖故事没有发生,他按部就班地上了香,写了时辰,然后把水果各剥开一点皮,最后将香灰撒在上头,小巷里还是安安静静的。 盛钊有点拿不准意思,转过头问刁乐语:“这样就完了?” “完了啊。”刁乐语说:“走吧,一会儿转身之后别回头就行。” “哦……”盛钊将信将疑地把木棍放在划线的圆圈外头,站起身来行了个礼。 他正想转身,余光中却见小巷中有一个人影一闪而过,那老太太似乎又出现在了原地,颤巍巍地冲他作了个揖。 盛钊下意识想回头看个清楚,可又记得那句“不能转身”的嘱咐,于是硬是忍住了。 “呀——” 刁乐语忽然惊呼一声,盛钊正想问问她怎么了,一转身间,却也愣住了。 在他背后十几步外的行道树下,一身黑衣的刑应烛正抱着胳膊,站在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了。 晚风将他的衣摆掀起一点,刑应烛的发梢还有些湿,滴下的水珠将他肩头的一小块布料颜色晕得略深。 盛钊微微一愣,下意识上前几步,问道:“你……你不是不来么?” 刑应烛先是冲着刁乐语一偏头,示意她先走,然后才抬手摸了摸盛钊的头发,笑着说:“嘶——我不来,怕你被吓哭啊。万一你身上带着我的味道吓得当街乱窜,岂不是丢我的人?” 这话说的——盛钊死抿着唇想要作出一副生气的模样,可饶是他努力再努力,还是压不住上翘的嘴角。 刑老板嘴上说得冷酷无情,还不是要屁颠屁颠地跟来,跟送孩子去幼儿园的家长有什么区别。 “那你看见了?”盛钊叉着腰反问道:“我给你丢人了吗?” “没有。”刑应烛欣慰地说:“表现不错,值得一个奖励。” 第84章 难不成我失忆了吗? 盛钊干咳一声,希冀而又腼腆地问:“什么奖励?” 刑应烛:“……” 他一看盛钊那表情就知道对方脑子里在想什么,左不过又是那些腻腻歪歪的小“奖励”。这傻小子不为名不为利,还偏偏就吃这一套。 “没出息。”刑应烛弹了一下他的脑门,说道:“就知道想那些有的没的。” 盛钊被他一语道破心事,顿觉十分没面子,赶紧往回找补:“我想什么了?你不要自己心里龌龊就随便推己及人啊!” 他说得理直气壮,好像是连自己都骗过去了似的。 “那你自己说,你要给我什么奖励?”盛钊问。 刑应烛笑了一声,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把他拧着转了个圈,看力道像是想要推他转过身。 “哎哎哎——”盛钊连忙扑腾着拒绝,说道:“张简说,不能回头!” “他说不能回头,是因为路祭之后一旦回头,有被这些东西跟上的风险。”刑应烛说:“但是有我在,你还怕它跟你回家?” 盛钊一想,觉得可也是,有刑应烛这么一尊煞神放在这,倒也没什么可怕的。 他一向对刑应烛抱有一种非常莫名的信任,见对方来了,顿时什么惶恐也没了,担忧也没了,乖乖地被他推着转过身,重新看向了那条小巷。 盛钊自己的玄学小雷达依旧处于时灵时不灵的水平,其实战效果跟段誉的六脉神剑差不多,属于随机性随缘使用。于是刑应烛好心给他加了个Buff,伸手在他眉间轻轻点了点,算是短暂地替他打开了这个开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