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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简年纪虽小,但已经跟着张成德在圈子里混出了名声,是以也没人敢小看他。 到别墅区时正好是晚上十点多,小区正大门外徘徊着一个年近五十的中年男人。他身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运动休闲装,但看得出气质很好,涵养也不错。 胡欢估摸着,这就是张简那个所谓的“客户”了。 果不其然,对方一见张简就眼前一亮,连忙迎上来,握住张简的手晃了晃。 “小师傅,一路过来辛苦了。”对方说:“这大晚上的,劳烦您跑一趟。” “不劳烦,应该的,您叫我名字就行了。”张简回头示意了一下胡欢,说道:“这位是我的助手,姓胡。” “胡欢。”张简又小声道:“这位是孙总。” “孙总好。”胡欢说。 若论待人接物的弯弯绕,三个张简也比不过胡欢一个。只见胡欢微微弯了弯眼睛,笑了笑,客气却又不生疏地打了招呼,便乖乖地站在了张简身侧后半步,一点不越矩。 “都是一表人才。”孙文胜客气了一声,说道:“年轻有为。” “我师父出门前没跟我说具体情况,只说了似乎是房中有些不妥。”张简开门见山道:“不知是哪不妥?” 孙文胜私下看了看,似乎是有些顾忌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种事,于是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我的别墅在最里面那栋,咱们先进去,边走边说。” “好。”张简说。 这片别墅是三年前新开发的,在当地还属于新楼盘,卖出去的份额只有一半左右,放眼望过去,还有一半的房子熄着灯。 “这栋房子我是两年前买的,但是一直没来住。”孙文胜说:“我和老婆一直住在燕城,毕竟公司在那边,什么事都方便点。这栋房子空了好长时间,去年才开始装修,本打算将两家父母接过来一起住的……这不,才装修完一个月,我和老婆孩子想着先回来收拾收拾,整理整理,结果就出事儿了。” “出事?”张简说:“具体什么事?是见到了不干净的东西么?” 孙文胜下意识瑟缩了一下,顿了顿,没说出话来。 张简不知道他是真的吓着了,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略等了两秒钟,才贴心地说道:“您倒不用怕,这些事儿我们见得多了,再离谱的都无所谓。您只要说您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剩下的我来判断就行了。” 胡欢:“……” 这天儿聊得……真是太不贴心了,胡欢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这故意吓唬对方的。 他现在算是发现了,张简能动辄拿五六位数的咨询费,那真的是凭真才实学。否则就他这个客户沟通能力,恐怕早就被挤兑出这个职业了。 孙文胜显然也很汗颜,他干笑了两声,抹了抹头上的冷汗,迎着头皮说道:“其实,要说见到什么……倒也没有。但是奇怪的是,别墅里每到晚上十一点,天花板就会开始洇水,最早是一间书房,后来那水越蔓延越大,已经到了主卧里。” 张简跟胡欢对视了一眼。 这个毛病……听起来就有点奇怪,主家既没有厄运缠身,也没有遇到什么意外血光之类的东西,更没有大半夜地看见东西,但凭着一点洇水就找风水师,好像有点草木皆兵的意思。 “虽然您给的咨询费很可观,但是我也不能昧着良心坑您。”张简认真地说:“这种情况,您没考虑过是有什么房屋建筑问题吗?” “哪能呢,您说的我都考虑过了。”孙文胜苦笑道:“找了不下十几个施工队,可都找不到漏水的地方。而且我们那是独栋别墅,上面根本没人住,哪能被水泡。何况最重要的是,那水每次只是十一点多出现,三点多之前就消失了。” ——有时辰的,那确实是不大对劲了,张简想。 “而且最早是洇水,后来那水就开始往下滴。”孙文胜显然心有余悸:“有一回我和老婆正在卧室睡觉,那水就滴到脸上了,味道又腥又苦,我摸了一把,好像是海水。” “海水?”张简疑惑道。 “应该是,我也不太确定。”孙文胜说:“但闻起来很像——到了。”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一栋别墅门口,别墅黑漆漆的,里面没亮着灯。孙文胜一边上前按开指纹锁,一边解释道:“这玩意太怪了,我老婆孩子都害怕,就先住出去了,我是因为要等您过来,要么我也搬走了。” “及时搬走是对的。”张简安慰道:“遇到这种事儿,你们普通人自己没法处理,还是躲开好。” “您说的是啊。”孙文胜苦笑道。 孙文胜说着把他俩人引到屋内,顺手按开了灯。 孙文胜这栋别墅是近年来新兴起的设计样式,上下一共三层,每层的面积不小,但一楼几乎打通成了个平层,只隔出了几个不同的区域隔间,做了个二楼挑高。 二楼大概就是会客室或书房之类的工作区,三楼应该是主卧所在。 张简下意识上下打量了一下这栋房子,只觉得这房子里比外面阴森许多,冷风嗖嗖地刮,激得他一身鸡皮疙瘩。 孙文胜是个普通人,感觉不到什么,倒也没觉得怎么样,只是对那莫名其妙出现的海水心有余悸,一直在下意识四处打量。 倒是胡欢一进门就紧紧皱起了眉头,他上下扫了一眼,下意识捂住了鼻子,露出了很难受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