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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我回去。”谢莫遥命令。

    陆霜瑜却没有立即动作,反而反问谢莫遥,声音有些沉:“你不是要让傅深抱你回去?”

    傅深一下听到自己的名字,再次挺直腰板做准备。

    谢莫遥刚刚还泡出的好心情一下消失,他生气地瞪了陆霜瑜一眼,这陆霜瑜就是不听他命令,处处和他对着看是不是:“不用你抱,我自己能走。”

    说着,谢莫遥果然抬腿就往床处走,甚至看都没有看傅深一眼,完全没有考虑傅深。

    只是他刚走了一步,整个身子就凌空了起来,陆霜瑜将他稳稳地抱了起来,长腿迈开,不紧不慢地往床处走。

    在谢莫遥要闹起来之前,陆霜瑜开口,事先认错:“是我不对,对于你的话,不该有疑问。”

    谢莫遥的火气就这样神奇地被安抚了下来,毕竟陆霜瑜抱得实在是太舒服,既然陆霜瑜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那他就宽宏大量地原谅陆霜瑜。

    只是他刚宽宏大量地原谅了陆霜瑜,陆霜瑜又开始提早就被他否决的方案:“睡完这一觉后,我们就离开这曼雪涯,你不用做什么,我去找那人。”

    陆霜瑜边轻轻将谢莫遥放到床上边说。

    谢莫遥想都不想就否决:“时间太长,我没这个耐心。”

    “你只需等着也不行?”陆霜瑜坚持不懈地劝说,他边为谢莫遥盖好被子边说,一脸认真,那神情仿佛谢莫遥不同意,他就会一直劝说到底一般。

    谢莫遥实在看不懂陆霜瑜的执着,这差事费劲的都是陆霜瑜,陆霜瑜这么积极地往身上揽,图的是什么?

    他心中有一个荒谬的想法,虽然觉得很荒唐,但他还是想试一试。

    陆霜瑜俯身为他盖被子,谢莫遥突然从被子里抽出手,落在陆霜瑜的后脖颈处,手中用力,将陆霜瑜拉了过来。

    陆霜瑜猝不及防,双手撑着谢莫遥两侧,才不至于重心不稳,压在了谢莫遥的身上。

    陆霜瑜看着近在眼前的谢莫遥,微皱眉,非常不认可谢莫遥这种完全不考虑后果的行为,如果他没及时撑住呢?

    然而谢莫遥仿佛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嘴角微微扬起,带着点坏笑,仿佛很喜欢看陆霜瑜这副失控的样子。

    陆霜瑜开口要说这件事,提醒谢莫遥下次不能再胡闹做这种猝不及防的事,谢莫遥预感到陆霜瑜要讲大道理,抢先开口,清冷好听的声音缓缓问:“这么不想我再去取那缦年花,你是不是在担心我,陆仙君?”

    陆霜瑜满口要说的道理全都忘了,想要开口回答,可一个字还未说出口,心跳就不受控制地加快。

    谢莫遥这般近地看着他,一双漂亮的桃缦年花眼中藏着新奇好玩,好似就等着一个正道之人说关心一个魔类一般,正道之首的儿子担心一个魔头会不会受伤,会不会经络疼,想想就觉得好玩。

    陆霜瑜深呼吸想要调整,可是心跳却更加快,他从谢莫遥眼中的笑意,都看出了他心中担心的荒唐可笑,他迟迟没有回答。

    谢莫遥开始有些等不耐烦了,这事的好玩之处就是看陆霜瑜知道自己违背正道规矩的痛苦,可是陆霜瑜的反应实在是太平静了,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话也半天说不出一个。

    本来他的猜测就很荒谬,或许真的就是很荒谬,谢莫遥失去了兴趣,正要松开在陆霜瑜后脖颈处的手,陆霜瑜却终于回答了,一个无比认真的字音:“是。”

    谢莫遥一怔,完全没想到陆霜瑜会这么坦坦荡荡地承认自己关心一个魔类,而且还回得那么坚定,完全没有要改的意思。

    这回应完全是谢莫遥意料之外,他一时间不知该做如何回应,落在陆霜瑜后脖颈处的手松松垮垮,还是要落下。

    但落下但途中却被一只温热的手有力扣住,这次换成陆霜瑜问他:“所以你能不能照顾一下我的感受,睡完这一觉,就离开曼雪涯可以吗?”

    陆霜瑜深深地看着谢莫遥,等着谢莫遥的回答。

    谢莫遥看着陆霜瑜,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这份近距离的压迫感,到头来反而落在了他的身上,尤其是陆霜瑜在上面,他在下面的情况之下。

    他想要再次毫不犹豫地拒绝,但在这种近距离的压迫,在陆霜瑜深深地注视之下,他竟然无法做到像之前那般狠心拒绝,好像说了不字,就是在将陆霜瑜一片一片真切的关心拿出来揉碎。

    陆霜瑜等着回应,呼吸也渐渐变重,像有传染力一样,谢莫遥得呼吸也跟着加重了,两股温热粗重的呼吸缠绕在一起,气氛变得越来越奇怪。

    第三十章

    谢莫遥越犹豫就越不可能再说出拒绝的话来, 直到傅深深一句响亮的应和,将谢莫遥那陷入氛围中的神思拉扯了回来:“对!我也特别关心,也照顾下我的感受吧。”

    这句话说得结实有力, 气势十足, 活像是在喊口号一样, 和陆霜瑜刚刚说的神情语气完全不一样。面对同样的话, 谢莫遥虽然拒绝陆霜瑜好像是要把陆霜瑜一片关心捏碎了, 但拒绝傅深却毫无心理负担:“还有事吗,没事可以出去了。”

    傅深猝不及防得到这么一句回复, 明明是同样一句话, 和陆霜瑜的待遇简直就是天差地别。他心中不服, 想要为自己争取几句,谢莫遥一道凉凉的视线看了过来, 傅深一下止住了所有的话, 憨憨地回了一句:“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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