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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别说了,主人家的事,咱们议论什么?若是叫有心人听去了,仔细你们的皮rou。”这声音听起来年长些,那俩人立马住了嘴。 “哎呀,好阿姊,我们姊妹两个就是破个闷儿,往后不说了。” 几人说说笑笑走远了,马文齐扶住墙,那丫头说得没错,他如今到底算什么?他若只是友人,可他住在赵府许多年了。他若是赵昃延的良人,可又没同他去官府写文书。他到底算什么?他跟赵昃延没成亲,没名没份的,到底算个什么? 许久,马文齐才直起身子,冲洛东笑了笑:“回吧……回吧……” “她们的话,小郎君不必放在心上。” 马文齐没接话,冲洛东感激的笑了笑。他心里知道,洛东他们几个都不善言辞,可如今能吐出来这句话,想必在心里也掂量了多少回了。 马文齐慢慢悠悠的走着,突然开口问道:“你们是怎么看我的?怎么看我跟赵家兄长的?” 洛东没言语,马文齐补充道:“那你是怎么看我跟你家郎君的?” “佳偶天成。” 马文齐悲戚的笑出声:“佳偶天成?佳偶?天成?好一个佳偶天成。” “属下肚子里没什么墨水,想不出来什么,郎君待您,我们都看在眼里,您莫要听信了旁人的话,官家不是没说……” “官家没说,那些个风言风语就不会流出来,闹得人尽皆知了。”马文齐叹了口气:“我早知道会有许多事,也想过赐婚这事,可心里终究是受不住。这事权当我没听过,我不晓得,你也不许同赵家兄长说,算我求你。” 洛东抿着嘴没说话,马文齐哀求的看着他:“你莫要同他说。” “若是郎君不问我便不说了。” 马文齐冲他笑了笑:“多谢。”洛东怎么看这抹笑怎么觉得发苦,暗道小郎君怕是心里也是苦不堪言。 许多话,马文齐没问,赵昃延也没说。本以为这件事得到官家旨意下来了才算结束,谁承想,府里竟来了不速之客,马文齐不想见都难。 公主又一次进了赵府,倒是没发脾气,只是在院子外头说话,声音不大不小,却也是刚好能传进马文齐的耳朵里。 她说:“官家的意思想必小郎君也是心中有数,日后我进了赵府,做了赵仆射的正头娘子,你在这府里反而尴尬,这府里也没有你的容身之地,倒不如早早的跟我服个软,我若是觉得妥当,你还能捞个侍妾的位子坐着。” 马文齐气得手发抖,重重的把茶杯摁在桌子上,转了个身趴在床上。 “小郎君,要不要把她撵走?” 马文齐摇了摇头:“你就让她在那儿说去,咱们赶不走她的,再怎么说,她也是公主。” 洛东没言语,片刻道:“若是小郎君想,属下自有法子。” 马文齐撇了撇嘴:“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法子?罢了,洛东,咱们听一听也少不了一块rou,由她去吧。” 第90章 “就算如今官家还没下旨,我也还是旬阳公主,赵仆射不过是个三品文官,我纵使不以往后赵府的当家主母的身份纳个侍妾给他,也能以旬阳公主的名头赠个侍妾给他,无论是哪个身份,他都得收着。” 马文齐眉头越皱越紧,又听外头的声音传过来:“丹齐,你便跪在这儿等着位居赵府主院的小郎君出来扶你起来罢。” 马文齐咬了咬牙,冷笑道:“她若跪就跪,左右不是我的人。” 过了一会儿,马文齐看了看一旁的洛东:“你过去看看……”洛东弯了弯嘴角,抱了抱拳,出去了。 马文齐在屋里坐卧不安,洛东进来以后,脸色凝重:“小郎君,您还是自己出去看看吧。” 马文齐见他神色凝重,不由得站起身,忐忑不安的抬脚出去,隐隐约约看到一个身影,颇为端庄的跪在地上。 马文齐走近一看,舌桥不下,严重怀疑自己看错了。 那跪在地上的女郎,和他竟有七分像。马文齐稳住声音,开口问她道:“你叫什么?籍贯何处?家里还有几口人?以前是做什么行当的?” “妾身叫丹齐……” “还不赶紧住嘴,冲撞了小郎君的名讳,你以前叫什么,从实招来。” “妾身……” “什么妾身?你是哪家的妾?”洛东横眉冷对:“再错一个字,割了你的舌头。” “我……奴婢……奴婢叫秋梅,家是高平的,家里……没什么人了……逃荒的时候走散了……” “你怎么认识了公主的?” “自从同父母兄弟姊妹走散了,我就被拐到了戏班子里头,在里面干杂活。旬阳公主去听戏,把我买下来了……” 马文齐淡漠的看着她:“你说的话,我不敢信,无论你是从哪儿来的,这会儿赵府容不下你,你赶紧走吧,我叫人拿了银两给你,你去找你的父母兄弟姊妹去吧。” “我不走,小郎君,我不能走,我同父母多年不见了,这怎么找得到?再说了,赵仆射说了要纳了我的。” 马文齐心头一颤:“你撒谎!赵仆射亲口说的?” 秋梅点了点头,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前些日子,旬阳公主带我去同赵仆射饮酒,宴席之上,赵仆射亲口说的。不然给我十个胆儿,我也不敢呆在这儿,污了贵府的地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