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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把式笑道:“马车和干粮什么的,昨儿个就备好了,您不同我家郎君说一声?” “你家郎君呢?我去同他说一声。” 车把式一愣:“郎君昨儿个忙了一夜,今儿个刚睡下。” “那我就不去打扰了,劳烦你带下路了。” 出了府,上了马车,马文齐心里才好些,他袖子里攥着一把刀,倚着车厢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该吃饭吃饭,该喝水喝水,一天都很安全,到了夜里,马文齐正想问车把式什么时候能到驿站,夜里赶路确实不大安全,他有点担心。 他的担心确实有道理,他还没问出口,马车就停了,他听到杂乱的脚步声,还有车把式的求饶。 马文齐心里咯噔一下,握紧了手里的刀。车厢在晃,马文齐蓄势待发,车帘被打开了,马文齐猛地刺过去,那人痛呼一声,马文齐把他挤下去,看着外头好几个人,都虎背熊腰的,一时间不敢下去。 外头的人好像恼了,在砸车厢,马文齐闻着血腥味,腿忍不住哆嗦。马文齐咬着舌头,让自己不那么紧张,他想不到,自己居然会折到这儿。 马文齐正发慌,一只手趁他不注意把他拉了下来,马文齐握着刀,又给他一下子。那人恼了,把刀子夺过去,一巴掌扇在马文齐脸上,他半天没反应过来,半边脸都麻了。 “钱,交出来。” 马文齐哆哆嗦嗦的把银钱掏出来:“都在这儿了,别杀我。” 那人点着火把看着他,眯着眼笑道:“一个爷们儿长得还挺好看,不会是娘们儿吧?” 说着就要动手扒他的衣裳,马文齐推搡着,衣裳还是被褪了下去,马文齐绝望的看着天空,他今天真的要折到这儿了吗? 那男人一把推开他:“呸,真是个男的。” 一旁的人笑道:“找身娘们儿的衣裳过来打扮打扮,卖到青楼也能骗不少钱。” 马文齐浑身一抖:“放了我吧,我已经把钱都给你了。” 眼前的人已经迷了眼,他只想要钱,多一两是一两。他让人寻了女人的衣裳,让马文齐穿上,往城里压过去。这衣裳还是潮乎乎的,想来是从哪家偷来的。 “壮士,我想小解。”马文齐哆哆嗦嗦的看着他:“我憋不住了。” “憋不住?”男人嗤笑一声,马文齐急忙说道:“我一身味道,也卖不了好价钱不是?我这个样子,就算跑了,你们这么多人,肯定能把我抓回来不是?” 男人打量了他一眼,松开他:“去吧。” 马文齐走到树林里,一个人拉住他:“在这儿就行了。”马文齐红着脸:“多难为情啊。”马文齐见他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笑道:“您撒手吧,在这儿就这儿,您往一旁稍稍,别溅你一身。” 那人嫌弃的躲了躲,马文齐屏住一口气,冲向林子里。 几个人追过去,马文齐觉得自己从来没跑过这么快,忽然脚下一滑,下面是一个斜坡,马文齐叽里咕噜滚了下去。 领头的扫了一眼,紧皱眉头:“算了,也不值几个钱,花这功夫做甚?银钱拿到了就行了。” 马文齐摔到了坡下面,下面是草地,里头积了水,浑身湿踏踏的,身上密小的伤口本来就多,这一沾水,疼得马文齐呲牙咧嘴的。 马文齐怕他们还在上面,不敢上去,索性沿着下面走,谁曾想越走好像越低洼,马文齐怕走到河里去,也不敢走了,只好返回去,往高处走。 马文齐走累了,坐在没水的地方,欲哭无泪。他只能待到天明,找人求救,还好还好,他鞋里还藏了一些银票,不至于落到身无分文的地步。 马文齐躺着躺着就睡着了,天亮的时候,马文齐头重脚轻,他难受的睁开眼,暗暗庆幸,还好没继续往那边走,不远处就是一条河,若是昨天夜里真的过去了,恐怕是死无葬身之地。 那些个贼人怕是也晓得这个下头就是河,天又黑,觉得他必死无疑才没追的。 马文齐挣扎了一下,却怎么也动弹不了,他可能又病了。马文齐苦笑一声,这儿路过的人应该不多,他怕是没什么活路了。 马文齐也不挣扎了,就这么躺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一声喊声:“这边有个人。”听声音倒是很正派。马文齐嘴角扯了一个笑,很好,好像要得救了。 马文齐被救上去的时候,眼睛睁开一个缝,心里愣了一下,那个腿不好的好看的人。他怎么在这儿?随后,便再也没了意识。 马文齐醒的时候,看见不怎么熟悉的床幔,心里发慌,一声温和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女郎醒了?” 马文齐心里发慌,你才女郎呢,你全家都是女郎。 马文齐抬眼一看,依旧是那个腿不好的好看的人,他愣了一下,撇了撇嘴,默默道,好吧,我是女郎。 马文齐声音嘶哑:“多谢你。”陆君泽笑了一下:“是你呀!他们说是个女郎。”马文齐翻了个白眼,这会儿当作想起来了,怕是故意在这儿等着看他笑话的吧? “你怎么会……”马文齐完整的话还没问出口,就咳嗽起来,陆君泽拍了拍他的背:“我就是随便逛逛,没想到从路上看到千疮百孔的马车,想着你出事了,就找了找,没想到救回来一个标致的女郎。” 马文齐笑了笑:“他们要把我卖去青楼。”陆君泽差点笑出声来:“你比她们好看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