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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雀挑起白泽的一丝头发,眼底出现一闪而过的金色。他缓慢开口:“我祈求消除他从南若死后到禁地的所有记忆,按理说你们素未谋面,那时的楚虞与你,难道有什么其他话题可聊吗?” 任雀微微一笑。 白泽眼瞳一缩,他的喉结小幅度一滚,浑身僵硬地盯着任雀。 “好朋友,这上面写的,给点提示呗?” 任雀抬起书,指着上面的文字,乖巧地歪着头。 白泽收了视线,垂落到那页上,小小的拓印体,文字扭曲奇怪,好在清晰。那一段段文字在他脑海中盘旋,与楚虞的脸慢慢重合。 “龙弓,是人鱼皇族血脉的血统技之一,以血为媒,只在直系中传承。” 白泽说完,他看到任雀的表情缓慢凝结。 梵鸟的翅膀猛然张开,如羽毛飘散,任雀的神色凝固,几秒后,他愣了一下,直盯着白泽。 “是么?”任雀的声音极低,带着一抹自嘲。 “什么?”白泽一头雾水。 任雀站在原地,慢慢笑了。 南若,这就是你战死的理由吗? 你至死都不肯让我知晓的秘密。 “小鱼,你看这位朋友,像是好人吗?” 小鼠球紧紧抓着楚虞的袖子,吓得毛都站起来了,他瑟瑟发抖,就差团在楚虞身上。 “呜呜!”楚虞低低叫了一声,露出幸福的表情。 “小鱼,不是所有像任大人的东西都可以是好人的!”小鼠球吓得大哭,他刚大点声说话,就发现穿着喜服的“任雀”把瘆人的视线挪到他身上。 小鼠球就想赶紧找个洞钻进去。 “相公,他是谁?” “任雀”指着小鼠球,声音如铁丝剐蹭钢板,刺耳至极。 “呜。”楚虞歪头,他刚想说是朋友,直接被小鼠球捂住了嘴:“我是村头药馆的,来找你相公……”小鼠球连忙,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歇斯底里的声音打断。 “我们家没有死人!” “任雀”突然出声,如同听见了什么恐怖的话,他眼睛猩红,阴风一扫,让空寥寥的院子生出一片鬼气。 “呜呜,不是,我也没说你家死人了,你怎么还急了呢?”小鼠球吓得揪住楚虞的尾巴,拿小鱼做鱼型挡箭牌,支支吾吾的,小声给自己解释。 “我们家,没有,死人!” “任雀”向前一步,阴风卷着地上的吊丧纸钱,生成一道道看不见的龙卷,他的手指呈不自然的弯曲,仿佛下一秒就能扑过来吃了楚虞和小鼠球。 “呜呜!” 楚虞张开细瘦的胳膊,把小鼠球护在身后,他眼睛睁得大大的,冷气在他身边升腾。 “行行行,你家没有,我也没说你家有……啊啊啊啊啊!” 小鼠球抓着楚虞的尾巴,刚解释两句,突然觉得身后有人在拍他的肩膀,转头一看,一张惨兮兮的白色大脸,正飘在空中对他笑。 “小鱼!小鱼啊!” 小鼠球高声大叫,他猛地抱紧楚虞,只见楚虞尾巴一甩,啪地一下,把那张白色的脸甩飞出去。 “呜呜!” “卧槽——” 一声绵长的呐喊,白面鬼摔在草丛里,鬼扑腾两下,骂声接连不断。 “你妈,使这么大劲干嘛?” “??”楚虞转过头去,他慢慢接近草丛,扒拉开枝叶,往里探头。 带着白面鬼面罩的许和涛呲牙咧嘴,一边揉着自己被楚虞抽飞的腰,一边瞪着小鼠球。 “你干什么,还想不想活着出去了?”许和涛骂骂咧咧。 “你才是,你干什么吓我。”小鼠球泪眼汪汪,他抽着鼻子,极力控诉许和涛,指着他的鼻子吱哇乱叫。 “不是你早上说在新郎家汇合,我才用了药馆的面具,不是说这面具能躲开那些东西的吗?” 许和涛揪着小鼠球,怒火中烧。 “我那不是……”小鼠球一时语塞,虽然忘了但是非常理直气壮:“我那不是忘了吗!” “呜呜。”楚虞叫了一声,摆摆尾巴,指着远处的“任雀”。 ——你们别聊了,那东西攻过来了。 小鼠球视线一转,只见“任雀”的手掌包裹着一圈蓝色光芒,如火焰般燃烧,他穿着大红喜服,动如一团火,转眼就冲到眼前。 “啊啊啊啊啊!” 楚虞一手一个,拎着小鼠球和许和涛的衣服,猛地跳到房梁上。 轰—— 随冲击力倒塌的外墙开了一个大洞,散乱砖块与墙体斜着落下,露出一个白色大洞,洞外飘着一层白雾,如一层结界。 “任雀”将手从残破的砖瓦中抽出来,如行尸走rou,骨骼向外收缩,嘎嘣一声响,他以一种弯曲的姿势转了过来。 “所以我才说,让你不要大声。”许和涛抻着面具的带子,大声叫喊。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也不知道他不能听见药馆两个字!” 小鼠球就差哭着给自己狡辩。 “呜。” 楚虞把两位放到房顶砖上,他揉了揉手腕,认真盯着浑身煞气的“任雀”,瞳孔慢慢立起来。 他倨傲地抬着下巴,微眯眼睛,迅速将整个院子的布局打量一遍。 阳光罩在身上不觉得暖和,冷酷的死气无孔不入,将三人包围,“任雀”低着头,血红色眼珠盯着楚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