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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费尔直勾勾盯着他看了几眼,略微思考一下也觉得只能这样。便同意了这个提议,迅速离开费离的身体跑进子烈的灵袋中。

    这时候他才觉得自己或许早该这样了,只是之前都保持着神魂的状态,随波逐流又物欲横生。

    说不定被判罚才是自己最终的归宿,最好让他失去意识消散于世间吧。

    真正的费离在清醒后疑惑地看着他们,像是完全丧失了这段记忆。

    知道实情之后他也有些愤怒,最终两派协商过后就当没有这回事,只是小辈间闹了些误会,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

    子烈见事情解决,就匆匆跟归海凛辞行,说要带着那缕神魂早些去神界查证,不然总觉得心里有些疙瘩。

    归海凛看着他远去的身影突然明白为什么师兄能成为第一个进入渡劫历练的人。

    他拉着兰尼萨的手慢慢走向凉州府,一路上气氛有些沉默,两只手握得却极紧。

    兰尼萨一路上也在思索着阿费尔说的那些,他并不是怜悯心思作祟,只觉得对方似乎真的没有属于自己的东西,像个路过每个世界的过客反派。

    没有来由也没有结局,留下的只有不知道能不能补偿的罪孽。

    他余光看着自己和归海凛握在一起的双手,心里的安稳又多了几分。

    还好,他够幸运。

    回到客栈之后他俩什么也没干,只点了一壶清酒配着碟花生,小酌几杯,然后相互依偎着躺在床榻上,聊几句往后的安排。

    “今晚去看烟花盛会,带你吃些集市上的小吃,之后再去禹州、万神山……看看,最后就带你去神界看看我师尊和墨上仙。”

    兰尼萨安静地躺在他怀里,双手紧紧地搂住他的腰,脸贴着衣衫蹭了蹭归海凛的胸膛,有些腻歪地“嗯”了一声。

    “你小时候是什么样的?有没有很顽皮?”兰尼萨眼里兴味盎然。

    “我吗?”归海凛看了眼兰尼萨,确认道。

    “嗯。”

    他像是在回忆,短短几秒过后说:“我小时候没什么可说的,师尊带我回门派的时候刚出生不久,没什么记忆,但能肯定的是我一点也不顽皮。”

    归海凛看着兰尼萨眼里的兴味,浅笑着继续说:“我的童年就很无趣,除了修炼就是听师兄师姐们讲去历练的故事。”

    “在我两三岁能走能说的时候,师尊就开始教我修炼,那时候我还小也不懂自己在干什么,就学着师尊教的东西,一直照猫画虎地修炼着。”

    “大概九、十岁吧,才知道自己天天修习的功法是用来修炼成神的,那时候只觉得世界很神奇,人居然还能成神万年不死,也没想过自己真的可以做到。”

    “就修啊修,运气好二十岁就筑基,那之后师尊让我外出游历,说修炼不仅只修炼,还要……”

    归海凛说着说着,突然发现怀里的兰尼萨呼吸越来越平稳,垂眼一看,才发现雌虫还真是已经闭眼睡着了。

    他有些无奈地轻点了下兰尼萨的鼻尖,倾过身子咬了咬兰尼萨的嘴唇,又把兰尼萨往自己怀里一揽,也跟着沉沉睡了过去。

    再醒来就是晚上了,窗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热闹,打开窗户就看见外面十分亮堂,一点都不像之前呆过的城,晚上都是冷清孤寂。

    他和兰尼萨走出客栈时,满街都是出来看烟花的人们。他们有的手中拿着几串糖葫芦之类的小吃,有的带着动物面具,互相间嘻嘻打闹,好不热闹。

    归海凛带着兰尼萨一路逛一路吃,各色小吃都吃了个遍,最后停在一处卖面具的摊位前。

    兰尼萨给他挑了一副兔子面具,让他低头带上去,之后对方就一直盯着他笑,还摸了摸那面具上的两只长耳朵。

    他也给兰尼萨挑了一副面具,是只白色的猫咪面具,带在兰尼萨脸上,配上那头金发却意外的合适。

    刚才出门的时候,小二推荐他俩去附近的河边看烟花,说那里视线开阔地方也宽敞,绝对是看烟花的绝佳地点。

    他俩一边往河边走,一边观察着街道上的人们,有互相姿态亲密却羞涩的情侣、有阖家幸福的三口,还有几个至交好友谈天说地。

    “喜欢这里么?”

    兰尼萨的视线绕过一圈又回到归海凛脸上,眼里都是轻松惬意,唇角微勾,“很喜欢,有烟火气。”

    归海凛也笑着看他,顺手牵起对方的手加快了赶去河边的脚步。

    他俩到河边的时候,人已经很多了,好在他俩的身高都挺高,所以站得很后面也没挡住多少视线,只是周围有些喧闹。

    归海凛环视一圈周围的情况,拉着兰尼萨走向附近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还有几颗树,很是清净。

    他靠在树上揽着兰尼萨的肩膀,一齐看着半空中炸开的烟花,各式各样,五颜六色,还有些动物形状的烟花也惟妙惟肖。

    余光里兰尼萨嘴角的浅淡笑意一直没下去过,“嘭”的一声,空中炸开了一副巨大的图画,仔细对照起来,这幅画就是整个凉州城的俯瞰图。

    兰尼萨眼里也闪过一丝惊奇,民间的一些技术确实很神奇,他只去了几个小城,就跟着归海凛见识了皮影、戏剧……还有这凉州的烟花。

    归海凛凑过去问他:“明年还要来这里看烟花么?”

    兰尼萨点头,看了几眼烟花又回过头看着他认真地说:“每年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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