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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捕头挥手:“不行不行,阿莲啊,我再喝碗茶,就得继续巡视去咯。” 阿莲叹气,也没再劝他,继续在算盘上敲敲打打着今日的入账。 林深薛寒凌两人对视一眼,隔空看清了对方眼中的意味。 他们打算在清城入夜之后,去找寻城内巡逻的捕头们好问清楚情况。 薛寒凌轻轻捏了一个诀,套在了余捕头的脚腕上。这东西能让他大概知道余捕头的方位,也能替余捕头挡下致命的一击。 余捕头喝完茶水,身体里突然涌出一股力量,前些天积累的劳累一瞬间就消失了似的,他活动活动手腕,笑道:“阿莲,你这茶水真厉害啊,喝完感觉全身都有力气了。” 阿莲巧笑嫣然,笑说你恐怕是想多了,她店里用的不过就是普通的普洱茶,哪里有那么好的功效。 余捕头挠挠头,嘿嘿傻笑几声,留下茶水的银两就向阿莲道别。 “阿莲,我就先去了。” 阿莲点头,让他小心点,别再只身一人行动了。 林深想,余捕头小臂上那道刀伤就是只身一人行动换来的吧。 待余捕头离开,小二也端着餐盘上来了,他将颜色清淡的菜一道道放下,薛寒凌还纳闷他是怎么一下端来五六个菜和两碗米饭的。 果然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接过林深递过来的筷子,他默默夹了一筷子醴泉菜。 醴泉是略微带着酒与甜味的泉水,而用醴泉做的菜,自然也会有如此馥郁而清浅的味道,入口层层叠叠,薛寒凌不由就弯起了眼眸。 林深还没欣赏够他喜悦的表情,这人就又将情绪收了回去,一脸平淡继续夹菜,吃饭。 得去醴泉搬水啊,林深突然想起来自己储物袋里还有一个可以无限装水的水袋,轻轻勾起了唇。 用完饭菜,薛寒凌轻轻说了一句‘我吃饱了’,还对着空碗空碟颔首。 “师尊,这是?”林深不太懂,大家都是吃完就走人,他还没见过有人吃完饭还行礼的。 “师尊说,”薛寒凌眨巴眼睛,“要对每一餐都心怀尊敬,不可浪费亵渎。”说罢,还看了看林深的碗。 林深的碗内还有一团没有吃的青菜,他为魔不爱食素,而夹一筷子菜总会带上几根青菜,于是这人就将青菜压在了米饭底下。 林深:“……” 在小师尊略含威胁的眼神下,林深将那些青菜一团全塞进了嘴里,匆匆嚼了两下就给咽了下去。 而薛寒凌瞥见他张口进食露出来的那几颗尖牙,还有耳边卡擦卡擦菜梗断裂的声音,觉得后颈凉凉。 “林深,”他用力忽略掉这奇怪的感觉,“你要好好做人。”不要这样吃东西。 林深没明白薛寒凌什么意思,还以为他和前世一样,是在例行劝自己一心向善呢。 可其实他也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所有的污名,不过是世人所谓的偏见罢了。 如今决定对薛寒凌好一点,他自然不会用前世那一套应付薛寒凌的法子来对付他。 “师尊,我们走吧。”林深刻意忽略了薛寒凌刚才意义不明的话语,在桌上放下了几块下品灵石,将帷帽递给了他。 心中叹气,薛寒凌接过那帷帽戴上,不过一瞬,那障眼法便了无痕迹,白纱落下,配合薛寒凌纤细有力的身姿,引得阿莲不由多看了几眼。 这两位是修士吧,特别是那白衣立雪的男子,如此超凡出尘,任由凡间的烟火如何燃烧,好像也一点也烧不到他的身上。 他俩站了起来,阿莲余光就使劲在这两位的身上瞟,白衣人帷帽垂落的白纱随着他稳健的动作轻轻浮动,搅乱一池春水。 她的眼眸不自觉放大,那白衣人根本没有刚才那般不起眼……相反,他像是高岭之上的花朵一般,清冷昳丽,又不失男子独有的英俊。 啊,他的头发是白色的呢,朱砂痣…还有眼眸,是那样漂亮的冰蓝色……像极了那位寒凌上仙。 丝毫不知道自己给掌柜的留下了怎样的触动,他们二人行走在清城宽阔的街道之上,灯笼橘色的光笼罩青石板的地面,美轮美奂,多了几分安宁的意味。 安宁。 清城太安静了,仿佛风雨欲来之前的那座小楼。而从前,他来到清城时,哪怕是半夜三更,这里也是歌舞升平一派热闹祥和之景。 外界还有人吐槽说清城过于热闹,一点也不符合玄清门高冷如雪的风格。 可实际上玄清门一点也不高冷如雪,而山脚下的清城,也并非没心没肺的傻乐。 周围的民居就连灯火都没有点燃,从窗外望去室内一片漆黑,猜也知道是余捕头说的话在这座城内传开了,老实巴交的百姓们早就做好了准备。 “师尊,小心脚下。”林深见薛寒凌踩到一块石子,忍不住出声提醒。虽然他明知道薛寒凌不会摔倒,可说话的声音总是要快于脑中的思考。 薛寒凌接受了他的好意,脚下的动作慢了些,两人晃晃悠悠顺着青石板的街道走,漫无目的,却又能从中品出温馨的意味。 “啊——!”突然的一声惨叫,打破了这一片温馨,两人眼神一凛,几乎是瞬息之间就移动到了惨叫发出的地方。 一名女子躺在地上,肩胛处有三道极深的抓痕,那抓痕中漆黑一片,正在向外界传输诡异的黑气。再瞧她腰间那墨绿色的令牌,应当是翠竹门的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