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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情这么说,钟岐云亦没有多问,只笑了笑,没在多说,而他们旁桌的锦衣书生却是谈到了:“诸位可知那钟岐云今年可是二十有七了,如此年岁放在寻常人家,只怕长子再过两年就可以论亲娶妻了,你道他为何这般年岁还未娶妻?你道他为何富甲一方亦连个妾室皆无?” 同样二十又七‘高龄’,同样未曾娶妻生子的令狐情一愣,而后与钟岐云对视一眼,摇头笑了起来。 钟岐云瞧着眼前这位来听八卦却无意间被人言语戳上一刀的令狐情,此时小二已经送来茶点,钟岐云拿了桌上茶水壶给令狐情倒了一杯茶水,道:“不知令狐兄家里可曾被人催着成婚?” 令狐情接过茶水,坦然:“这么多年来,兴许已有百次了罢。”令狐情喝下茶水后望向钟岐云,说道:“如今我倒是蛮羡慕钟兄无人敢催促。” 钟岐云笑了笑,没有多说。 此时大堂中已经有人提到:“这般说来,谢丞相也是同样年岁却也同样未成婚呢.......” “是呢,以他二人的身份地位,怎会少了预与之接亲之人?” “才女如胡宁蕴,美人如楚嫦衣,地位如这京兆皇城公主、百官长女,皆是入不得其家,为何?” “不是为等那人,不是为情,那又是为何?” 令狐情听到这处,一边似赞同地点着头,一边笑望着钟岐云,问道:“哎,就不知这钟岐云钟老板是在等谁为谁了?” 钟岐云听得抬眸看了看令狐情,也同样满面春风,说道:“那,也不知令狐兄是在等谁了?” 令狐情听得喉间一哽,甚么也说不出了。 这边两人安静无比,那边大堂说得愈发热闹。 “哎哎哎,怎地越论越像是道听途说了?如此没有根据的话还是别说了。” “怎会是道听途说,这位兄台是不 知,去年钟岐云大办生辰宴时,我家中人可是说了那日瞧见了谢丞亲自赶赴其家道贺。” 钟岐云听到这里,转头细细瞧了锦衣书生,只见他面貌有几分像姑苏城一位大人,便明白为何他知道这些了。 “还有这事?” 柜台那处打着算盘却又一直听着书生们论事的掌柜此时忽而开了口:“诸位举人老爷才来京兆可能不知,近日京兆其实传了些流言呢。” “掌柜可是知道些什么?” 那掌柜听得有人问及,清了清喉咙,神秘地说道:“皇城下多得是传言,但这些传言多半有可能是真的。” “店家就莫要卖关子了,给咱们说个明白罢!” “咳咳咳,其实就是京兆这两日已经有人瞧见那钟家老板自打与丞相回京之后,就一直宿在丞相府,甚至有人夜中在丞相府外瞧见那钟岐云与丞相举止亲密,搂抱不止。” 话一出口,堂中便有不少人唏嘘。 钟岐云微微蹙眉。 那掌柜说着又道:“还有啊......我兄长是做的红喜生意,他告诉我,钟家在京中定下许多贵重的喜物,显示预备筹办婚事的,而且据说,许多东西都送到了丞相府。” “莫不是还准备成婚不成?” “这实乃不顾伦理纲常了!” “是呢,男子与男子成婚成何体统?” “即便是丞相亦做不得这事!” 堂中忽而七嘴八舌吵嚷起来,钟岐云越听,神情就越冷,直到他旁侧一桌的布衣书生,头一遭开了口:“此事是否为真都尚不知晓,咱们如此评判是否太过不妥了?” 他声音干净清朗,样貌亦生地周正俊朗,一身的书生正气叫人瞧着舒服,只听得他又道:“就算此事是真,再说,心悦于谁又与谁结秦晋之好,这都是他们自己之人,说到底与咱们并无关联,我们亦无资格去评判旁人的私事,咱们如此私下论之,实非君子作为。” 布衣书生见无人再说,又道:“谢丞是何人,诸位可还记得?敢与当年权势滔天的魏和朝分庭抗礼,顶滔天压迫救两湖百姓于危难,试问,堂下有何人 敢为?分割海商、天下商贾权益,降百年难动一分的农税,试问,诸位可有人做得到?回鹘是何等的厉害,诸位都知道吧?驱逐回鹘、夺回疆土,一战令四海再度臣服扬大晸国威,如今能安坐于此畅谈国是的人,哪一个不是得利之人?试问,坐着的人中,可有人做得到?看汉时的.......纵观历史,亦难得有人做到。” “谢丞相,于国是大功臣,于民更是难得的贤相,这般人物必将名留青史,咱们在指骂之时亦莫要忘了问一句:咱们有没有那个资格代历史评判。” 话说完,客栈里就静了下来,钟岐云和令狐情也静静的坐在那处。 堂中不知几时又慢慢说起了话,但却没再那边大谈大论谢问渊之事。 钟岐云与令狐情一同喝了几杯茶水,又吃了两口点心,其中一份腌制蜜饯酸甜适口,实在不错,见时辰不早,他就唤来小二令其打包一份带走。 只是在走前,他还是停在了方才那布衣书生边上,冲他拱手问候,才问了句:“方才听得兄台的话,觉出兄台懂史明史,在下感慨不已,但有一事还想与兄台探讨一二。” 布衣书生微微笑了笑,“不过是多看了几本史书罢了,兄台有甚想说便说罢。” “若是方才所说是真,那钟岐云当真要与谢问渊成婚,你道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