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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侍已经在赶人了,他们看得太多这种死皮赖脸要见朝音的人了,早在朝音刚执政天天撤职和判罪的时候,每日都有数不清的人跑来宫殿跪在外面求见,每一位都说自己有要紧事,可每个人最后都灰溜溜地走了。 对此,他们见怪不怪,也不会对此有任何多想。 一列巡逻队急匆匆地跑过来,向朝音汇报:“殿下,刚刚我们似乎看见了奇怪的黑影,请问您有没有事?” 陶源瞬间就反应过来了,奇怪的黑影除了暨悯还能是谁?他心怦怦直跳,如果因为自己的失职导致朝音受伤,他万死难辞其咎。 朝音又沉默了。 他在思考,要不要把暨悯丢出去。今日对他来说确实是个重要的日子,他也不想被谁破坏自己的计划。不过…… 暨悯浑身湿漉漉的,还沾了不少灰和树叶,想必一路过来不会太简单,但他眼神明亮,像是发现宝藏的恶龙,寸步不离地守着金矿。 按理来说,他应该让陶源和他的侍卫队们进来把暨悯带走,然后自己孤独地熬过这段时期。 可他与暨悯对视着,还是说出了那句他都不太理解的话:“没事,你们照常巡逻。” 暨悯轻笑一声,声音轻到其他人都没注意到,只有陶源神经紧绷,异常敏感,听见了这一声。 他脑子里的烟花骤然炸开,想冲进去但被宫侍皱着眉直接拦下,甚至有人举起了枪。 “任何违抗殿下指令者,杀无赦。”宫侍用枪口正对陶源,仿佛下一秒就要开枪。 陶源还要再说话,朝音不耐烦的声音顺着对讲机传来:“不要在外面吵,没有事就散了。” “是,殿下。”巡逻队迅速散去,继续执行任务。 “请您迅速离开。”宫侍仍然没有放下枪。 “……”陶源狠狠地瞪了一眼其他人,转身就走。 暨悯一定在朝音的宫殿里,而朝音,刻意隐瞒了他的踪迹。 朝音不是不会为别人开绿灯,只是那个别人,不会是他。 * “说吧,你想干什么?”朝音掀开薄毯,裸足踩在地毯上,羊毛地毯长而柔软的毛淹没到他的脚踝,只露出纤细的骨节,盈盈一握,仿佛随时会断掉。 “我来见你。”暨悯认真地回答。 他只是想见朝音一面,确认朝音的情况,凭借这个信念,他没有任何计划地从伽州出发,只为这一面。 朝音对此嗤之以鼻,他看着身上衣服还在滴水的暨悯,反问道:“想见我也用不上偷渡入境吧,尊贵的暨悯殿下?” “你不回我信息。” “因为并不想见你,”朝音直视暨悯的双眼,“合作关系结束,我不用再和你维持表面友好。” “我只想知道,你最近过得好吗?”朝音话语句句夹枪带棒,暨悯却一直在退让。 “见不到你,所以过得很好。” “你不想见我,但你并没有驱逐我。”暨悯往前走了一步,身高差使得朝音必须得仰头看他。 “你想太多了”,朝音往后退一步,“只是不想激化两国的矛盾罢了。” “你说你过得还不错,那这些东西是饮料吗?”暨悯步步紧逼,指着茶几上还没吃完的药质问朝音。 不知什么时候,雨又淅淅沥沥地下起来,那雨下得并不大,打在叶子上跟猫爪走在地板一样,几乎没有声音。 朝音往后走了几步,退到沙发上坐下,那朵待开的玫瑰已经盛开一半了,花蕊探头,对外界异常好奇。 “那和你有什么关系呢?”朝音声音放得很轻,似乎怕惊扰什么东西,“你是伽州的太子殿下,还是,以前和我有仇的暨悯?” 暨悯并不答。 屋内灯光仍然昏暗,暨悯背着光,朝音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闻见他身上泥土和青草的味道,与暨悯的气质毫不相符。 朝音心生烦躁,但他压抑着躁动,无声对峙。他不明白自己在这里和暨悯浪费时间干什么,但他也不得不承认,暨悯能凭着一个想法从伽州飞到银海钻进他的宫殿里只为见他一面,他心里还是有所触动的。 因为这份触动,他犹豫了。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暨悯说出了他没说完的话,“所以……” “所以你想让我重新给你一个机会?”朝音反问。 朝音目光不屑,对暨悯的话嗤之以鼻:“绝不可能。” 他呼吸略微急促,药物压制住他信息素喷涌,激素水平被牢牢压制在一个水平线上,科技和生理作用彼此对抗,朝音呼出的气都带上热气。 这让他异常烦躁,他调出光脑面板,将室内温度骤然调低十度,出风口送出对风宛如外边湿哒哒的风,钻进暨悯还没干的衣服,他感觉凉意顺着手臂和小腹在往上爬。 待开的玫瑰花瓣逐渐舒展开,只有最中心的几层还在遮掩花蕊,谁都不给看。 朝音眼尾带红,翘起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他穿的是七分长裤,翘起腿时露出半截修长白皙的小腿,一晃一晃的,看上去就像一位普通的Omega。 暨悯皱起眉。 朝音如今的状态非常不对劲,像是普通的发.情期,但他非常冷静,甚至异常高冷,与朝音上次的模样截然不同。 “你怎么了?”暨悯往前走了几步,想要看清朝音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