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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柳一弛的心里依旧充满了巨大的疑问。 他皱眉,于是铜镜中的人脸皱眉。他假笑,于是铜镜中的人脸也假笑。 他看着那两个道童忙碌的背影,在脑海里思索刚刚接受到的信息。 “师傅说咱们天一观从前可是香火不断,师傅的师傅骤然离世之后,自然是树倒猢狲散,师傅的师兄们各自出走,只留下师傅一人独自撑守道观。” “师傅常说,他同我们这般大的时候,还有幸跟着师祖去伏击过黑风老妖,那可是个了不得的妖物,师祖跟那妖物战了三天两夜,最终才将妖物收服,还练化了妖丹。” “我也还记得师傅说过的师祖大战魈水龙王,生擒耀金白虎当坐骑的事迹!” “是啊,可惜咱都见不到了,如今咱们也只能接到一些帮抓几只兔子精当宠物的活了,唉……” “前几天刚抓了一只蓝羽鹦鹉精,是镇上的大富人用来哄五岁闺女的生辰礼,唉……” 不言和相生回忆过往的时候,柳一弛一直没有插话。 一开始,他只当这两个道童说到的精啊、怪啊是瞎说的,只是随着这些精怪被提起的频率越来越高,道童的脸上也没弄虚作假的模样,柳一弛这次认真了一些,没再把道童说的话当故事听。 “只是,世界上真的会有精怪吗?”柳一弛低声说道。“头疼……”脑子中尽是轰鸣的声音,他已经无暇去判断道童的话是否能当真。 他闭上眼睛昏睡过去的那一刻,他脑中浮起这样一个念头,“我都从塌了的房子下边来了这么一个地方,有精怪又算得了什么。” 第二天,柳一弛是被吵醒的。 “头还是疼。”他睁开眼睛之后,发现他是睡在了另外一间房里,房里的装扮,跟昨天老观主的房间类似,看来昨夜是那两位道童帮他移动了位置。“还在这个劳什子大衍朝呢!” 外头争吵的声音一直没停歇。 “大早上的,这是在干什么?”强忍着头疼,柳一弛从床上爬了起来。昨夜他睡得很不好,头疼在睡梦中也并没有消散,他晕晕乎乎、翻来覆去地皱着眉头睡了一晚。一大早又被吵醒,有股子怒气在胸中发酵。 起床之后,他发现那两位道童,已经体贴地为他准备好了换洗衣物和清水。“人家对我这么好,不出去看一圈也说不过去。” 洗漱、束发、穿衣,一切准备好之后,柳一弛推开门,迎来了他在这的第一个白天。 白天得以让柳一弛看清了四周的情况。黄墙、黄砖的建筑,看起来确实是道观的模样,抬头就能看见葱郁的常绿树和湛蓝的天空,想必是道观的位置比较偏僻,没有身处闹市当中。 “这是在吵什么呢?” “你谁啊?叫你们老观主出来。”来人一脸肥rou,气势汹汹的,眼睛恨不得长在头顶上,说话从不看人。 相生都被气红了眼,“你这人怎么说不通呢,我们师傅昨天刚刚故去。” “小娃娃,你别拿这个忽悠我,你们这观主也忒没胆了,害怕就害怕,用什么死了的借口,我上次来,你那师傅还活蹦乱跳的,叫你们师傅出来见我!”来人一口咬定相生是在说谎,说什么都要见老观主。 柳一弛往前走了几步,站在相生前面,“我师傅过两天就准备入土,我看你这么想见我师傅,不如过两天一块陪葬得了。” 听到柳一弛说入土和陪葬,相生眉头一皱,斜瞟着眼睛快速地瞟了他一眼。 “你你你——我呸!你这小子怎么说话的?知道我是谁吗?敢这样子同我说话?”这个肥肥的看起来是个总管的人,气得来回走了几步,他每走一步,身上的肥rou就颤动一次。 “想见我师傅,也只有这个法子了。”柳一弛毫不退步。 “观主……”相生微微垂头,拉了柳一弛一把。 “我要见你们观主!”肥总管用手指着柳一弛的鼻子说道。 “就在你眼前啊。”柳一弛用两根手指轻轻揪住了肥总管的手,“我就是观主,说吧,找我什么事情?” 恰好不言这时走了进来,怀中还抱着白布、白花、纸钱和香烛。 肥总管这才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柳一弛,“你真是天一观的观主?”说完,他又用嫌弃的眼神扫视了一圈破败了道观,“怪不得你们道观这么破,你们师傅眼光着实不咋样。” “我还要给师傅搭灵台,你要是想继续说废话,不如出门左拐,去路边随便找个人聊去。” 肥总管被柳一弛堵得是无话可说,他这才拿出一个鸟笼,里面是一只奄兮兮的鹦鹉。他提高音量,说道:“这是我五天前,从你们这领走的蓝羽鹦鹉,这才过了几天,这只蓝羽鹦鹉就成这样子了,这可是我们老爷送给五小姐的生辰礼,你们道观砸了五小姐的生辰礼,该当何罪?”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从我们这领走的鹦鹉?” 道观还接帮人抓鹦鹉的活,看来这道观的日子是真不好过啊。 “什么证据?就凭霄冥殿的任务令!”肥总管拿出一个闪着黄光的三角状布条,“这上边可是写的清清楚楚,就是你们天一观接了我们张家发布的任务!” “哦?”柳一弛不咸不淡地应和了一声,说道:“蓝羽鹦鹉交给你,这任务就算完成了,我又没亲眼见你把从我们这拿走的鹦鹉交给五小姐,谁知道你回去的路上会不会给鹦鹉掉包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