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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晏话已说不大清晰,瓮着鼻音,还有些气鼓鼓的:“明天就,就不喜欢你了……我还要……”

    “……”裴钧凝神,但等了很久怀里却没了下文。

    他低头一看,谢晏话说到一半,人已经昏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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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你们选C,但是裴狗要是不来,这婚就真只能离了。

    那裴狗以后就只配和“追风”一起过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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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回到营帐时, 夜已经很深了,但营地依然灯火通明。

    今日一场sao乱,不少世家公子都有受伤, 更不提刑部谢家痛失爱子。医官营帐前已经乱成一团, 金疮药不够用, 现搬了药臼正在磨粉。夜风逆着一吹, 弄得满营地都是药味。

    谢晏被放在小床上时,被不小心碰到伤处, 因此疼得呜咽了一下。

    裴钧忙把人搂在怀里揉了揉,待他重新睡熟了, 才轻轻将他脑袋拨到枕上。

    正坐在床边喘口气,忽的一道人影冲进来, 跪在面前就开始哭。

    他扑到床边摸了摸谢晏身上,一摸一手湿红,哇的一声嚎啕:“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呜,我对不起太子, 对不起太子妃……”

    良言此前先一步被纪疏闲的人从林中救出来, 他本也想跟着雁翎卫进去找人的,却被纪疏闲拦下, 说他不会拳脚功夫,去了也是拖后腿, 若是遇到危险, 雁翎卫还得分心来保护他。

    纪疏闲说,不如留下烧点热水、准备吃食更有用。

    此刻看到谢晏昏迷不醒的模样, 良言只后悔当时打水走得太远, 又恨遭遇虎豹的怎么不是自己。

    “……别哭了,不是他的血。”裴钧有气无力道, “去打点温水来。”

    “不是公子的血怎么会在公子身上!”良言悲愤地抬眼,见摄政王神色淡淡,一时间又不太敢说话。

    须臾,他发现这人不仅神色淡,面唇也淡,像是工笔画褪了色,很是苍白,愈显得眉峰黑沉凌厉,面色不善。愣了愣,他问,“……是你的?”

    “没大没小。”裴钧蹙起眉心,重复了一遍,“去打温水,再取一身干净衣裳。”他看了看外边,“快去,一会太医就来了。”

    待良言抹着泪走后,裴钧目光在床上青年身上停留了一会,发现他在哭,许是梦见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虽不至于伤心欲绝的哭法,而是湿气在眼角凝聚,聚得睫毛再也压不住,啪嗒坠-落下来,洇进枕里。

    他欲伸手,顿了下又收回,起身将帐中环视了一圈。

    帐子虽然不大,但什么都有,包括此前宁喜说全部丢了的那些行李。

    脚下铺着厚厚的羊羔毛的地毯,虽不贵重,但胜在结实耐用,可以铺满一整个帐子,踩上去似天边的云彩。小几上还放着一碟没收拾的盘子,里边躺着半块没吃完的花糕。

    裴钧到行李里找到一块巾帕,回来擦了擦他的脸。

    擦完后,将脏了的帕子掖进自己怀里,静静地看烛光在他脸上萦绕,瞧着温温和和的。不禁屈起手指摸了摸,谢晏依着他的动作偏了下头,露出了耳后一条细长的伤痕,至没到衣领。

    裴钧撩起他头发,又发现了一些小擦痕,像是被树枝打的。

    盯了一会,他弯下腰,解起谢晏的衣襟。外面的猎装与里衣依次敞开,露出经年不见日光的肌肤。他顺着往下看去,肩膀有些红肿,腰上亦有一片青紫。看过,轻拢上。又去从下往上掀他的裤腿。

    鹿皮靴取下,软袜擦着皮肤褪去时,谢晏微微一颤。

    裴钧见到他脚踝,雪白的脚肿起了一圈,立刻皱了眉。

    对外伤,裴钧是久病成医,环指一握,便知他是不顾脚上的疼肿,忍痛奔跑,踩力的点不对,以至于踝骨有了轻微的错位。若要以后不妨碍走路,需得手法矫正一番。

    跟来的太医里应当有专擅此症的,但想必不会很温柔,而且若是手太轻了,他这小骨节正不回去,以后还要再吃二次正骨的痛,得不偿失。

    良言端着水盆进来时,正看见公子衣衫不整,而摄政王正攥着公子的脚,正往上摸他的膝。

    他面面相觑了一会,难以置信道:“公子都这样了,你还想……不是人!”

    裴钧声音略带疲惫:“孤没想。”

    他起身想去拿搭在良言肩上的手巾,刚要触到时,瞥见自己袖口的污迹,又从旁边立着的铜镜里看到自己一身的狼狈模样。他放下手,让开一些:“你来罢。给你家公子擦擦身,换身软绵宽松的里衣。”

    良言仍在盯着他,裴钧俯身摸了摸谢晏的脸,有些凉,又吩咐:“一会太医看过后,夜里睡觉要盖严实一些,小心提防着别发热。”

    良言满脸戒备,觉得他昨日冷,今日热,难道那气一夜之间就能消了?肯定是不怀好意。

    裴钧却只是看了他一眼,转身撩开帐帘走了。

    毡帘落下的时候,他看见似乎是太医背着药箱来了,正要出去迎,但摄政王走出两步竟将太医叫到了一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良言贴着帐篷,隔着一层布聚精会神地听,勉强能听见一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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