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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一拖就拖到了今天才拿到手。

    他一把小鸠车放下,谢晏就被吸引住了,眨着眼看小鸠车里的仙女:“玄女……玄女是什么?阿言好像也说过玄女,但我不记得了。”

    裴钧心尖紧了一下,像是被人捏住,他道:“玄女是月亮上的神女,只要你虔心供奉,玄女就会保佑你一生无灾无难,多寿多福。”

    谢晏嗯了一声,握住小鸠车左右拉着玩,暂时忘了难受。

    玩了一会,药效上来了,他抱着小鸠车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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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驿站的小厨房里,等夜深人静了,狸奴才出来帮良言煮药。

    良言白天难受了一路,到了晚上终于散出来了,开始发烧,狸奴都没有敢告诉他平安侯也病了的消息。

    傍晚那会各家仆婢争着用小灶,狸奴排不上号,只有到了这会儿才能没人打扰,把退热的药材倒进小瓦罐,加上水,就安安静静地守着炉火。

    煮到狸奴困得磕头打盹,忽然听得灶膛里噼啪一声,他一下子惊醒,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匆忙掀开瓦罐一看,就是一阵懊恼。

    熬太久了,药险些就熬干。

    狸奴看还能补救,忙撤下火,提了个水壶去后院井里打水续上。

    哪知他刚走进后院,就见井边有个人,背对着,赤-裸着精壮蜜色的上身,下半身的底-裤也只是松松挂在胯上。那人舀起一瓢冷水,从肩头直接往下浇,水流唰的一声,沿着后背肌rou泄下,在一双腰窝里盘旋片刻,流进裤缝里。

    狸奴看到他蜜色的后背上,自肩头斜下来一条鲜红的鞭伤。

    水流把血冲刷干净。

    他一下子认出来这流-氓是谁,登时提起一口气,掂着脚往回偷偷走。纪疏闲没有发现他,狸奴直跑进一间杂物间,有窗口可以看到井边情况,他想蹲在这等纪疏闲走了,他再出去打水。

    狸奴把自己大半藏在窗台底下,只露出一双眼睛,巴巴地望着,希望他快点离开。

    好容易看他冲完了水,以为他擦干身体就会走了,谁想他不慌不忙地坐在了井边,掏出了一瓶金疮药开始给自己上药。

    纪疏闲忽然转过身来,先给胸口的那道鞭伤上药,吓得狸奴往下一蹲,等片刻,他再偷偷探出眼睛来,发现从纪疏闲那个位置看不到自己这里,而自己却可以看到他。

    狸奴虽然害怕他害怕得紧,可看他一身肌rou,又羡慕,尤其是胸-前那两大块,只怕能夹死一只鸡。他穿着衣服的时候看不出来有这么精健。

    哎,腹部也有好几块,沟沟-壑壑的。狸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软绵绵……真是让人嫉妒。

    狸奴犯了会偷窥病,看到他又转过去,给后背上药。

    可后背他自己又看不见,药粉倒了几次都没有倒对。狸奴本来不想管他,可看他把一整瓶药都要糟蹋干净了,那药瓶和纪疏闲下午给他的那瓶一样,他闻出来那药贵,太可惜了。

    犹豫了一会,狸奴抱着水壶挪了出去,躲在后院一根柱子后面,探探脑袋,小声地问他:“那个……你要帮忙吗?”

    纪疏闲听见了声音,却左右看了好几次才发现说话的人躲在哪里,他盯着几乎和柱子融为一体的狸奴看了一会:“大半夜不睡躲那干嘛呢?过来。”

    狸奴没动,脚尖甚至还往后挪了挪。

    “……”纪疏闲沉默了片刻,“那你是能隔空帮我吗?”

    当然不能,狸奴倒是可以隔空扎他飞刀。

    僵持了一会,又被他叫了两声,狸奴才期期艾艾地蹭了过去,放下水壶,帮他往后背上药。那药粉一倒,许是煞得疼,后背肌rou就是一缩,看得狸奴心惊rou跳的。

    他上药手法也不怎么精致,但反正比纪疏闲自己强点。

    狸奴看着他的伤,怕裴钧将来也会打自己,担忧地问:“……殿下很爱打人吗?我不经打。”他怕自己说的不够严重,纪疏闲会不跟他说实话,于是又补充上一句,“一打就死。”

    纪疏闲笑出声,一边起身穿上衣物:“放心罢,殿下不打小野猫。”

    狸奴哪里能放心,他仰头瞪着纪疏闲:“那他为什么打你?你不是他很厉害的侍卫吗?”

    纪疏闲理论上并不是摄政王的侍卫,但狸奴这么说,倒也没什么不对,他阖衣拢好,松松系上衣带:“打我只是因为我没有办好差。”怕他又误解,“不是你们那种差,是公务。”

    狸奴:“……”

    他扫了狸奴一眼,道:“你既然这么害怕摄政王,怎么不跟着嘉成县主回汝南?”

    狸奴嗫嚅道:“我不想去汝南,太远了,我已经习惯在京城了。而且平安侯对我挺好的。”

    纪疏闲捡起剩下的几件衣物,搭在肘间:“那你放心吧,殿下不会因为你没有伺候好人而打你的,况且有平安侯在,别瞧他傻,也是知道疼人的,会为你和良言说话。”

    他视线往下一落:“你脚好了?出来做什么的?”

    狸奴听他语气又跟审犯人似的,不由并了并脚尖,低声老老实实道:“晚上泡了脚,还上了药……我给良言哥煮药,出来打点水。我什么也没做!”

    纪疏闲上下打量了他一遍,没再说什么,趿着鞋走了。

    狸奴忙弯下腰打水。

    走到廊下,纪疏闲忽然想说什么,一回头:“啊对了,你……”一阵风自身旁倏的刮过——是那小野猫抱着水壶,跟撞了鬼似的疯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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