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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正飞快地思索着自救之法,突然窗外一声惊雷!

    霎时一道白电火龙般划破夜空。

    纪疏闲惊喊:“——殿下小心!”

    就在电光骤灭的一刹那,那疯疯癫癫的吐伏卢屾突然撞开了身侧两名精兵,衬众人被闪电晃了眼睛的刹那,两手夺过了摄政王的刀,疯笑一声,向他刺去!

    “轰隆——!”

    白光又一下骤亮,映在殿中所有人脸上都如灰白,公主见到面前变数,瞬间两手捂住嘴。

    “哈哈哈哈哈,杀!杀了!都杀了,我都杀了!”凶徒狂笑,“你们都去死,哈哈哈……”

    暴雨倾盆而下。

    摄政王缓缓向后倒退,宽大衣袖随着步伐而发出轻微拂动的声响,他捂着肩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深深插-进自己血rou的一段刀锋。

    不过须臾,他咬住牙,一把握住刀柄,猛地抽-出——霎那鲜血四溅。

    他一个踉跄,就被箭步上前的纪疏闲接住。

    谢晏本还坐着,直到纪疏闲不知道怎么回事,竟没有把摄政王接住,而是被摄政王带得一起倒在地上。发冠摔落在脚边,青丝散开,还有血色从他指尖流下来。

    “五郎!”谢晏脸色一变,霍然推开面前桌案,夺步冲了上去,一把抱住了裴钧。

    殿内涌进大批士兵,有平稳局面、控制喧哗的,有护送小皇帝离开的。宁喜他们终于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有人也跑了过来,朝着谢晏说了什么,但谢晏没有听进去。

    此刻,他脑子里只有一件事——

    裴钧在流血。

    这血是温的,热的,沾在谢晏手上、脸上,极其鲜艳。

    他为什么在流血?

    不应该这样。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宁喜惊慌去叫人:“传太医,快!”

    “拿下……”

    谢晏喃喃出声,眼内斥满血丝,一股狠毒涌上心头,他眼神骤然凌厉,冷声道:“把西狄使团全部拿下!有抵抗者,杀无赦!”

    他本想拿使团和公主去和西狄做些交换,但现在,他什么也不想要了。

    他只想他们死。

    这种时候,不知是没人计较,还是御军也吓傻了,听见发号施令的是平安侯,一时间竟无人违抗,士兵们立即行动起来,精甲利剑,将所有西狄使团尽数捉拿。

    有胆敢反抗逃跑的,径直一枪穿心。

    裴钧欲稳住身体,但稍一动,肩头的伤口就往外汩汩冒血,但他不顾疼痛似的,固执地想去握谢晏的手。

    “别动,别动五郎。”谢晏不管殿内是如何混乱,也不去看地毯都被使团的血染红,在撕下自己一大块内衫的时候,他手都在颤-抖,将团成一团的布结结实实按在裴钧伤口。

    血很快将布团洇红了,谢晏只得再摁上去一只手,可如此一来,他就腾不出手来让裴钧握住,只能低头把自己的脸贴上去:“别怕,太医马上来了。你不会有事的。”

    但他终究没有碰到谢晏的脸颊,不过顷刻,他就双手一松,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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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裴:甜文,没事,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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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章

    西狄使团全被下了大牢, 就连公主也没能得到半分优待。

    吐伏卢屾就是个疯子,在御军拿他时,竟自己疯癫大笑着撞上了刀口, 被人拖走时, 血流了一路。那假九皇子见到这场景, 当即吓得湿了裤子。

    一众人哭天喊地。

    鸿胪寺那边不知怎的走漏了风声, 一众西狄护卫兵听闻连公主都下狱了,不肯坐以待毙, 欲挟持鸿胪寺官员冲杀出来,纪指挥使正带着人去平乱。不过是百十人负隅顽抗罢了, 不足为惧。

    永熙宫,谢晏的寝殿。

    谢晏听着宁喜向他汇报这些, 眼睛也没眨一下,只蹲坐在脚榻上握着裴钧的一只手。

    太医们一刻也没耽误,麻利给摄政王做了包扎,末了面面相觑着退到一旁, 商讨着其他用药。

    谢晏看着他肩膀缠着的层层白纱, 想去摸一摸,又怕会触疼他, 只得忍下,只捏这巾帕轻轻沾一沾裴钧额角的汗, 红着眼睛问太医:“殿下如何了?”

    “殿下他……”太医满头冷汗, 欲言又止。

    谢晏质问:“说!”

    众人打了个寒噤,最后推来让去, 仍是与谢晏打交道最多的林太医被同僚们“请”了出来。林太医轻咳了两声, 亦有点为难,语声低微道:“殿下他只是皮rou外伤, 应该没有大碍……”

    “应该?”谢晏捉到这稀罕字眼,蓦然提高了嗓音,“什么叫应该?应该没有大碍,那怎么就这么一个伤口,血也止了,药也上了,都一个时辰了殿下还不醒?!”

    “这……”林太医硬着头皮道,“这微臣也不知,按理说不该如此,但看脉象,殿下确实并无大碍,也没有中毒。许是失血过多……”他见谢晏脸色不好,忙道,“我们这就给殿下开些补血疗伤的药,或许睡上一夜,明日殿下便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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