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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他穿个袜子又穿出歹意,手直顺着裤腿往上窜,谢晏赶紧收回脚:“别自作多情了,我又不是去看你的。”

    “……”裴钧手里一空,遗憾道,“果真是没良心。”

    他捉过谢晏厮磨了一会,盯着他吃过早膳,直到时辰差不多,实在拖不下去了,裴钧才抱怨着离开小院,一路避人耳目回到了凯旋大军中,在纪疏闲早就备好的马车内换上摄政蟒服。

    等谢晏踩着点儿来到城门,与百官恭迎王驾回京时,抬头再见——那一个时辰前还与他温存缠-绵,喂他吃小花糕的情郎,此刻正骑在高头大马上,剑眉星目,煊赫威严。

    “恭迎殿下回京!殿下千岁——”

    百官俯首而拜,敬贺之声此起彼伏。远处还有挤在城门附近,围观大军凯旋的百姓,黑压压的一片,说是万人空巷也不为过。

    “咴——!”战马长嘶一声,停在候驾的百官面前。

    摄政王抬手示意百官免礼,视线冷冷地扫过时,在脱尘而出的谢晏身上略微停了一下。谢晏同时也没忍住,偷偷抬头朝他看,对上那双冷峻凶狠,锐如刀锋,像是能剥开人皮囊的眼神。

    这幅与私底下截然不同的气势,让谢晏不由夹了夹腿。

    裴钧下马,走章程对几位重臣安抚表彰了几句,左右不过是那些无足轻重的场面话。过会进了宫,还要按例向小皇帝述职,然后还有庆功的宫宴,以及将军们的封赏。

    走到了平安侯面前,他又是一停,亲手将跪在地上的谢晏扶起。

    他看了平安侯一会,凑前,低声说了句什么,并拍了拍他的肩头。

    如今虽未昭示天下,但众臣皆心知肚明,这位平安侯才是真正的监国大臣。王驾凯旋,对平安侯有所优待是正常的,别说是扶他起来,便是邀他共乘一架马车,都没人敢说什么。

    众人只当摄政王是君臣情厚,说了些体贴慰劳、将来必予以重任等等的话。

    但众人所不见之处,谢晏羞愤地瞪了他一眼,就将视线飞快落下。

    裴钧笑了一声,仍翻身上马,挥手令使队伍继续前进入城。

    留下谢晏随百官退让开一条道,压了压微微发热的脸颊,耳边还回荡着男人酥沉的嗓音,却是传达着极不端庄的含义:“谢爱卿,回去官服别脱,等孤回来。”

    ……这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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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爱巢没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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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7章

    随着嘹亮悠长的一声号角, 虞京城门洞开,城墙上数十大鼓齐齐雷动,响彻云霄。

    虞京甚少有如此声势浩大的热闹可看, 听说这回是摄政王领兵返京, 楼上楼下的百姓们听到这震耳欲聋的庆祝鼓声, 纷纷涌出, 不少姑娘凭栏遥望,想一窥威名赫赫的摄政王的真容。

    民间对摄政王的形容数不胜数, 有说他青面獠牙、臼头深目的,也有说他长得尖嘴猴腮、寡情刻薄的, 但更多的是说他肌rou暴突,面黑如炭, 一拳能锤死一头恶狼。

    但真的见到了,便知这些形容都做不得准。

    那高头大马上的男人一袭煊赫蟒袍,虽面若冰霜让人敬怕,但气宇轩昂, 英俊威武, 是女儿家们梦中情郎的模样。若非是他身上隐隐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满城少女掷的绢花都能将他埋没。

    女子们不敢拿花扔裴钧, 但其他年轻将军们却是免不了这一劫,无数艳丽的绢花从小楼上抛下。有将士将绢花别在肩头鳞甲上, 其他人便有样学样, 也红着脸将接住的花儿别在身上,又是引得姑娘们一阵调笑。

    伴着百姓们的欢呼, 将冬日肃杀闹成了一片绢花海洋。

    谢晏跟在百官人流之中, 望着前方那张笔直英挺的脊背,想到这样俊朗的男人是属于自己的, 嘴角也忍不住轻轻勾起。

    大军的车马围着虞京内城走了一圈后,众将军们带着几支先锋队伍入宫论功行赏,皇宫的金红巨门依次洞开,迎接这些赤胆忠心的英雄儿郎,连往日只许銮驾通过的正门都彻底打开,可见小皇帝对凯旋大军的重视。

    而在大军的末尾,无人注意到一架精致小巧的马车悄悄偏离了队伍,驶向王府。

    马车内坐着的,正是谢晏素未谋面的meimei,谢蘅。

    虽然在小竹轩的那几天,谢晏缠着裴钧给他讲了许多有关meimei的事情,知晓了一些她的辛苦经历,自觉至少见面后能说得上话,不会冷场。可等真的要相见时,谢晏又觉得紧张。

    ……meimei会喜欢他吗?

    ……这些年她吃了许多苦,她会怨恨自己这个做哥哥的吗?

    谢晏思来想去,在王府门前踱步,直到在路口踮脚张望的良言匆匆地跑回来,喜气洋洋地喊道:“公子!来了来了!小姐的马车来了!”

    一瞬间,那些想好的说辞都化成了一片空白,谢晏两手紧紧交握着深呼吸,被一声马蹄惊醒,才发现车已停在了面前。薄窗内隐隐透出一抹纤细人影,以及几声女子的笑声。

    良言赶紧去搬马凳。

    同样局促紧张的又何止是谢晏一人,马车内的谢蘅也紧张得不敢露面,与她同坐的是几个在西狄认识的小姐妹,一边推攘她快出去,一边取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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