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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先机顺着苏衡的视线看了一眼,立刻随手一指远处:“苏衡兄,那边是草药吗?我们去瞧瞧?”然后眨着圆眼睛使眼色。 “走,瞧瞧去。”苏衡会意,往远处的大树下走,赵先机立刻跟上。 “他是现任太医院院判魏大人的庶三子魏仁,今年二十,医术了得,大家伙都知道戍边辛苦又危险,这一路上所有人都在巴结他,只盼着哪天生病能得到他的治疗。” “连樊大人也不例外,第六辆马车原是樊大人自己的,布置得最好,也让给魏仁坐了,我就是他点上马车的。” “原本以为是父母亲前后打点过,魏仁领了情,上了马车才知道,他们嫌赶路辛苦,要找个人解闷子……我……”赵先机突然说不下去了。 苏衡一时间不知道该安慰赵先机,还是让他以后不要再当软柿子,忽然身后传来响动。 “苏公子,我们的马车空出来了,你一起坐吧,”魏仁直视苏衡,伸出一只手示意,“赵胖鸡就让他多走走。” 苏衡外表年龄十八,内心年龄成熟得像百岁老人,对上魏仁这副“这是我给你的天大面子,别不识好歹”的嘴脸,很是无语。 年轻轻的,怎么行事为人这么阴暗? 赵先机直接哽住了,又惊又怕,苏衡会不会抛下他,上魏仁的马车?如果真的上去了,他就成了最大的笑话。 …… 与此同时,行进车队附近的松林里,隐藏着一辆极为宽敞的马车,车窗旁一柄远镜把他们看得清清楚楚。 “公子,请用茶,”一名穿着仆装的清秀少年恭敬地递来白玉茶盏,“奴是清明。” 雅公子置若罔闻,一手捏着远镜筒,一手把玩着倚在身侧的猞猁耳朵,心想,方才苏衡救人用的手法很是奇特,明明是第一次见,却莫名觉得熟悉。 仿佛在很久以前,他就曾经见过这样的情形,可他今年也不过二十三,怎么会有遥不可及的感觉呢? 他的头忽然毫无预兆地疼起来,并不尖锐,是极缓慢的钝痛,却更折磨人。 可即使头疼难当,也不影响他观察苏衡。 “雅公子,”清明小声提醒,“再不喝就凉了。” 雅公子放下远镜,单手扶额,挥了挥手。 清明惶恐地躬身退到一旁,后背沁出一层薄汗,粘着里衣,带来一阵汗毛倒竖的冷意。 他是今年换的第十二个来伺候的,今儿是随侍的第七日。 雅公子人如其名,温文儒雅,又风华绝代,别说大声说话,到现在都没听到他说过话,只是看他静坐着,都觉得外面的太阳格外好。 可他不明白,这样的雅公子,怎么会被传得狠戾阴险,说之前十一个侍奉的,不是被发卖,就是消失了。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刚好对上了雅公子的眼神,他吓得呼吸都停了,怎么会有人的眼神是这样的,仿佛有实感一样? 清明再惶惶不安,躬立的姿态都没有任何改变。 * 作者有话要说: 叮!苏衡的一号迷弟赵先机上线。 昨晚九点不到的更新,今天早晨还锁着(没签约的某南惊呆.jpg);所以,今天改成中午十二点定时更新,大家什么时候能看到,继续随缘。 给每周单休努力存稿的某南点赞。 第008章 一脚鬼道 苏衡赫然发现,不止赵先机和魏仁,周围的人也都带着微妙的眼神盯着自己。 偏偏在这时,脑海里响起“名医系统进阶计划,每救治五名病患,即可解锁一份实用奖励,敬请期待。” 还敬请期待?! 苏衡差点笑出声,随即正色道:“多谢魏公子好意。” 魏仁转身的同时无比傲慢地甩下一句话:“上车。” 苏衡却转身看向赵先机:“走吧,我们去前面看看,说不定还有其他的。” 赵先机嗷一下满血复活:“好啊。” 魏仁瞬间黑了脸:“苏衡!你竟敢耍我?” “魏公子,赵先机称我为苏衡兄,我应下了,就没有道理把他扔到一旁,自己坐马车的道理。所以,我才说多谢魏公子好意。”苏衡其实想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魏仁拂袖而去,上车时还踹了轿门。 “上路!别误了时辰。”樊百夫长看完这场好戏,笑得很是和蔼可亲,苏家病秧子这是直接和魏仁魏家杠上了,真是作得一手好死,好,很好啊。 车队再次启程,没走多久就上了陡峭的山路,随处可见坠落的尖锐碎石,马车和牛车的车棚都被碎石砸过,间或发出的咔咔声很是吓人。 赵先机抢先取出两块厚重的布料,随手抖了抖,变成两个宽檐的帷帽:“苏衡兄,戴上吧,里面覆了薄铁片。” 苏衡戴上后,发现这个帷帽既轻巧又坚固,还能挡风沙,立刻比了一个大拇指。 没多久,山路越来越陡峭,路面也越来越坑洼,马车牛车越来越晃,车轱辘嘎吱嘎吱响得非常厉害,勉强走了小半个时辰,就有人受不了蹲路边吐了。 越往上,马匹和牛越费力,以龟速行进,眼看着太阳西斜,樊百夫长不得已下令:“所有人下车,背上自己的包袱,我们必须在天黑以前通过这段山路。” 苏衡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就是苏伯说的无当山腰第一险“一脚鬼道”,大概是地壳造山运动挤压出的断层,拱起一条像鱼背的坚硬石路,左侧是坚硬的山壁,却有一道天然的裂隙,右侧是悬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