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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辞气的用尾巴甩他,被米骁骁熟练抓住,揣兜里去了。

    方拓直撇嘴,把伞边往米骁骁那头倾斜一下,保证俩人都晒不到日光,才说:“人家羊犄角都是弯弯的,跟香蕉似的,它这个还带分支,跟树杈子似的,不像。”

    说完,还想再对“羊蹄”和“羊尾巴”点评一番,但也看不出到底哪里不妥。

    米骁骁已经走到楼下,见方拓收伞时,似嗫嚅了一句,“怎么总感觉在哪里见过似的……”

    方拓虽然开的是宠物店,但也就是卖卖猫狗玩具,猫粮狗粮,顶个大天给猫狗做做spa,冷门宠物没怎么见过。

    花辞对这二人肆无忌惮议论他的举动甚为恼火,来人间走一遭,以前没遇上的,这几天全见识了。

    原来凡人对于白泽圣君一无所知。

    原来凡人也都不像他的下属那样,百依百顺。

    花辞暗乜方拓一眼,把刚刚的气闷全都算在这花枝招展的平庸凡人身上,心道,待他死后,定要罚他下油锅。

    至于米骁骁,就先记着再说吧。

    方拓并不知自己已被预定了“油锅项目”,掏出张纸巾捂住口鼻,一脸嫌弃的坐到等候区,闷闷道:“骁儿,你需要我就喊,我先歇会儿,这消毒水味都盖过我香水味了,太难闻!”

    米骁骁交了费,撩一眼检查单子,除了身高体重,血压血糖,貌似还得拍几个片子啥的,估计一圈下来时间也挺晚了。

    他准备把花辞交给方拓看一会儿,才一伸手,花辞和方拓同时往后闪,跟磁铁互斥反应似的。

    “要不,你趴椅子上睡会儿?”米骁骁像哄孩子似的商量着。

    花辞犹豫片刻,才不情不愿地踱到椅子上,椅子跟方拓的挨着,花辞偏过身子,给方拓留了个冷凄凄的背影。

    米骁骁不放心,对方拓千叮咛万嘱咐,“待会到中午,你给它买点饺子馄饨啥的,你不吃没事,它得按时按点吃饭。”

    方拓:“……”这朋友还是别做了吧。

    米骁骁一步三回头的进了诊室,放下花辞这头,才有空去想自己的事。

    也不知是紧张还是什么,见到这有点晃眼的白墙白大褂,米骁骁又有点晕了,一阵阵的,像是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流失,空唠唠的不舒服。

    医生看着三十多岁,帮他做了常规检查后,关切的问了句,“以前有过贫血吗?怎么脸这么白。”

    “天生的吧。”米骁骁没注意过,敷衍了一句。

    “我给你量个血压,你坐下。”医生取来电子血压计,等着米骁骁把单侧袖子挽上去,飞快绑上臂带。

    随着“呜呜”启动音,臂带越收越紧,待到极限后,又开始慢慢松懈下来。

    屏幕上的数值,随臂带宽松程度一点点下降,米骁骁和医生都探头去看,数字一跳一跳,在快要出结果时,却显示了一条“ERROR”提醒。

    “嗯?”医生狐疑一瞬,但偶尔也有这种情况发生,便重新又量一遍。

    接连五次“ERROR”之后,医生蒙圈了。

    米骁骁想到昨晚的眩晕症,也后怕起来,屁/股开始坐不住,表情也逐渐不自然起来,等会,医生不会跟他来一句“想吃点啥就吃点啥”吧?!

    米骁骁越怕脸就越白,他弱弱开口,呓语似的问:“我不会是……没有血压的男人吧?”

    医生眉毛一跳,马上从柜子里拿出机械血压计,准备进行人工测量,并且安慰了米骁骁一句,“也有可能是仪器坏了,人工测量靠谱,咱们再来一次。”

    “……行!”米骁骁更紧张了。

    医生戴上听诊器,眼睛死盯着那一小段水银柱,重复捏几下挤压球,开始缓缓放气。

    半晌,耳中跟静音似的生出诡异,从头至尾,他都没听到高压和低压那两声该有的“咚”。

    来回几次,水银柱落下又被升高,升高又落下,米骁骁等的不耐烦,催促般询问:“医生,人工结果如何?”

    医生汗下来了,建议道:“要不你还是去大医院查查?”

    总不可能仪器全坏了吧?

    米骁骁哪里有空去大医院,再过几个小时就要上晚班了,他可不想丢了工作。

    “要不您给我随便写写呗,您看我其他检查结果不都挺正常的吗?”

    医生有点踌躇不定,但看米骁骁活蹦乱跳的又真不像生了什么病,况且,一个人要是真没了血压,哪可能还坐在这跟他说话……早挂上牌子推去该去的地方了。

    米骁骁跑出去拍了胸片,又做完心电图,一切结果都显示正常后,医生只能给他写了个120/80的标准血压,并附上一句‘正常’。

    米骁骁连连道谢,满意的拿着体检报告出来了,他没敢告诉方拓血压的事,怕方拓真拉他去大医院。

    别看方拓一副嫌这嫌那,不耐烦的样子,cao起他的心来可丝毫不含糊。

    待寻到他们后,米骁骁先是一愣,然后就捂着小腹乐开了。

    白的像雪片似的花辞小朋友,此刻嘴角沾了一圈黑乎乎的渣渣,跟啃了煤灰似的狼狈又滑稽,但他自己俨然不知,还老老实实地趴在椅背上四下乱看。

    “你给它吃什么了?怎么黑成这样。”米骁骁走过去,把报告折起,顺手放进衣兜中。

    方拓抱着双臂,晃着腿说:“脏脏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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