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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樾愣了一下,嘲道:“你是对我有多大的不相信,我在水底可以躺一天。” “怎么可能?” 苍楠惊疑。 “这便是琉月人独特之处……行了,今日就这样吧。” 言毕,自水中起身,轻轻一跃,从容落在池边,一个净声咒,全身已干。 这净身咒语正是过去苍楠所教。 因为这一点发现,苍楠内心莫名雀跃。 安樾背转身,再自然不过地,浴衣自肩头滑落,堆在脚边,如白玉雕石一样的酮体便显示在苍楠面前,这池水显然有治疗功效,他身上伤痕已浅到不见。他抬起双臂,声音里没有一丝波动:“更衣。” 苍楠喉结滚动数下,感受到体内热意上涌,他明显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一下,然后慢慢走到安樾身旁。 将搭在一旁的衣服一件件给安樾穿上时,他的手有些抖,强忍自己去触碰安樾肌肤的冲动,并刻意不要太靠近,比起梳头发,替人穿衣服他显然要生疏得多,不是弄错了正反,就是扣错了扣子。穿了半天都没有穿齐整。 安樾轻嗤一声,将他手推开,摸了一下衣服上的纹路,自己慢慢整理,问他话时,语气已没有先前的严厉:“怎么,不习惯?没见过不穿衣服的人?” “不,不是……” 苍楠赶紧回答:“是君上……太美。” 安樾笑出声来:“你似乎学不会认清自己的身份,什么话都敢说。” 苍楠:“我……” 话语被安樾打断:“就这样,我并不需要听假话,无人的时候,你亦无需喊我君上,和云枝一样叫公子即可。” “可以喊你樾儿吗?” 苍楠脱口而出。 安樾脸色一变,声音瞬间变冷:“樾儿,谁告诉你这个称呼的?” 苍楠:“墨离仙尊这样喊,我觉得很是亲切,我比君上年长,也……” 话语再次被打断:“过去曾经有一个人,便是整天这样叫我 ,他叫我的时候,心中又是如何。”安樾仿佛忘记了眼前的人,思绪飘远。 “定然是十分欢喜。” 苍楠道。 安樾大笑数声:“你又不是他,你如何知道……” 苍楠从他的笑声中听出悲怆,不由得感伤,想要说什么又说不出什么。 “算了,想他作甚,不过一无心无情之人而已,莫要叫我再见到他,不然,我要叫他懊悔终身……也好,你可以叫我樾儿,但只限于我让你叫的时候。” 已经懊悔了。苍楠心中嗟叹,他可不要终身。 苍楠终于帮安樾整理好了衣服,也平息了心中腾起的**,忽然他冒出一句:“樾儿之前,也曾让人这样帮你穿衣么?” 安樾难得得没有压制突起的恼怒:“你说什么,你是在责问我?” 苍楠:“不是……不敢。” 安樾甩袖离去,说:“你还是喊我君上吧。” 苍楠:“……” 到得厅室,却见亓甲正坐等在桌边,旁边一侍童正小心地赔着脸色,央求雪豹王再等一等,恒月君应该尚在休憩,不喜欢打扰,等晚点醒了再替他通报。 亓甲虎着一张脸坐着,看到安樾,脸上立刻阴转晴云,欣喜地站起身来,可见到跟在后面的苍楠,又晴转多云。 “他,他怎么,还在这里?” 亓甲一激动,说话就开始不连贯。 “亓甲,坐。” 安樾微笑着,对着亓甲的方向说。 亓甲气鼓鼓地坐下,眼睛狠狠盯着苍楠。 安樾让侍童去再煮一壶茶来,却没有叫苍楠离开。坐定后说:“我因为行动不便,便让他做了贴身的侍卫。” 安樾又笑着问,“亓甲,你为何还在此地,北域没有这么闲吧。” 亓甲一眨不眨地看着安樾,身体往前倾了又倾,苍楠看得火起,恨不能将他的眼珠子挖出来。 “安樾,我,我不放心你。”亓甲嗫嚅着。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你看,我不是很好吗。亓甲,谢谢你对琉月门的帮持,还有,对我的关心。” “我自然是要关心你的,我……” “这样就好了,亓甲,我把你当最好的兄弟。其他的,就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你当知晓我早已决定做个孤家寡人。” “可是我想……” “我想你一来,向生就又不能安分了,这几天的课业是一次也没交啊。”安樾及时截住他的话头。 “啊,这个小……小崽子,我,我定要好好教训。” 亓甲被成功带偏话题,脸上露出恨铁不成钢的气恼之色。 “向生本性豪阔,拘于这一方小天地,是将他憋坏了。你没来他还好,你一来,他不是去缠着那些妖将,就是带着小伙伴们翻墙越壁,要回去那北域之地啊。” “等我,找到他,看,看他怎么跑。” 亓甲怒气冲冲道。 “亓甲,你没有听懂。” 安樾无奈,只得直言:“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减少来月城的次数,这样向生或许能安定些。另外,我听闻那几个一直与你不对付的大妖兽,此番与那伪天衍宗往来频繁,你那边亦要守住,可不要后院起火。” “伪天衍宗还与妖族勾结?” 苍楠在一旁一直未做声,此时突然问道,语气中带着愠怒。 “什么妖族!” 亓甲这才再次注意几乎被他忘记的苍楠,“ 那些渣滓,如何能代表妖族。” 他脸色涨得通红,“叫我拿住,定要撕成碎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