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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是他这个师父带得好。

    想必再过一段时间,云涅就和常人无异了!

    “是记名弟子。”知道云涅缺乏常识,桑越慢慢解释着。

    他说,宗门是一个很大很大的组织,里面有很多位强者,他们都有很多记名弟子,还有很多不记名的属于宗门的外门弟子。

    平时强者们给予记名弟子指导、帮扶和庇护,弟子们则要对其效劳。

    但这种关系,并不算最亲密的师徒关系。

    最亲密的,是亲传弟子。

    这是更为包容、爱护、特殊、传承、亲密的关系,是不同寻常的羁绊。

    记名弟子与其师尊,是可以别离的关系,记名弟子若有了更好的去处,或者被他人收做徒弟,尽可以离开。

    可亲传弟子不同。

    就算某一天两人决裂、闹别扭、背叛对方,这层关系也始终牵绊在彼此之间,是刀砍不断火烧不烂的暗影与云霾,是身上永远抹杀不去的相似色彩,也是他人总能忽然想起似的提一句:他们曾经是师徒!

    于是云涅的心渐渐平静下来,握着筷子的手松了点:“师父对别人,也很好……吗?”

    桑越噗嗤笑出声,故意逗他:“当然了,我可是个大好人。”

    云涅:“……”

    埋头,扒拉扒拉饭,思考的很入神。

    还没等他想出来怎么应对这件事,就看到一双筷子伸过来,给自己碗里夹了块嫩绿的丝瓜。

    鉴于过去的经历,云涅更喜欢吃rou。

    但他还是夹起来乖乖吃掉了。

    就听到桑越夸自己好乖,说:“别人再怎么样也比不过小涅,就算师父对别人好,也是对小涅最好。”

    最近云涅话多了一点,性格外向了一点,更自在了一点。

    他甚至能反问一句:“真的?”

    桑越就说:“真的,毕竟小涅是我唯一的徒儿。”

    总之,云涅之于桑越,与其他弟子之于桑越,是不一样的。

    是特殊的,是独一无二的。

    云涅慢慢咀嚼着“唯一”这个词,越咬越甜。

    但记名弟子的存在,仍旧给云涅带来了危机感。

    云涅很清楚,犹豫会错失良机,退让会失去更多东西。

    以前以为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可其实,外面还有一个很大的世界,那里有很多很多人。

    以前不敢确定桑越对他到底是什么想法,可现在他已经得到了承诺。

    桑越说他们之间是不一样的。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嗯,这句话是这样说的没错。

    反正、反正是桑越自己说的,可以撒娇,可以提要求,可以要很多很多……这样也不算太贪心吧?

    这天晚上,云涅抱着被子,神情凝重的像要上战场。

    但其实他只是要进桑越的卧房。

    桑越说过可以进去的……

    云涅看着桑越,一边用眼神确认,一边横着向内移动。

    一步一步又一步,走得格外慎重。

    桑越忍着笑,也往里走。

    不然还能怎样?进到卧房深处,不仅有一条很长的路,还有一段台阶呢。

    他不配合着向内,云涅能把脖子扭断。

    “我进来了。”

    在走到中间的时候,云涅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桑越点点头,温声道:“看到啦。”

    于是云涅抱着被子继续向内。

    “我上去了。”

    在走到台阶下的时候,云涅又说了这样一句话。

    桑越依旧很温柔:“上去吧。”

    于是云涅抱着被子走上台阶。

    越往上,越有清澈微光出现。

    这不是用阵法人工创造的光芒,而是自然的,清凉又美丽的月光。

    站上来的时候,云涅不由仰头屏住了呼吸。

    他第一次来到桑越的卧房,第一次发现,原来桑越住的地方,竟如此简单朴素又梦幻美丽。

    这里到底是哪里?

    上方聚拢的尖顶缺了那个尖,取而代之的是个圆形天窗,几根枯枝从窗口探头。

    一轮皎洁的弯月悬挂在上空,银辉透过天窗倾洒,照在下方平整光滑的白玉床上,似覆盖了一层碎雪,是霜染白了整片天地。

    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云涅回头,看到桑越长袍曳地款款走来。

    他赤着脚走过无尘的台面,经过少年身边,三千青丝如有生命般流连着拂过。

    他转身坐上一床碎雪,长袍翻飞如鹤羽,青丝绕绕如墨漪,月光清浅,疏影横斜,佳人风华绝代如谪仙。

    云涅抿着唇,一时看得出神。

    桑越向他伸手,引诱似的问:“想做什么呢?不说可不行。”

    这似乎是陷阱,是个明谋,让云涅无法逃避,也无法撒谎。

    云涅轻轻呼喘一下,眼神越来越坚定。

    是桑越准许过的,是他给了他勇气和底气。

    “想和师父,一,起,睡。”

    字字咬的清楚,云涅抱着被子郑重其事地说着。

    而这个要求,同样被纵容了。

    “好,师父陪你。”桑越含着笑,声音温柔的像一片静谧湖水。

    于是下一秒,云涅抱着被子冲过去,正准备把被子放到床下,就被桑越捞了上去。

    云涅微微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被子被放到玉床上面,桑越轻轻拍了下被面,对傻乎乎的徒弟说:“只有被子对你来说可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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