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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抬头,就对上了月华仙君冷若冰霜的眼睛:“你叫什么名字?” 唐献:“……弟子唐献。” 虽然跟月华仙君不太熟,但怎么说自己都是掌门的妻弟,就这么被无视了、无视了、无视…… 沮丧,羞窘。 “今年几岁了?”月华仙君又问。 “五十三。”唐献羞耻地回答。 “很好,五十三岁了,若不是问你,我还当你跟曲彧一个年纪!” 唐献脸火辣辣的红,不敢反驳。 被点名的曲彧也恨不能缩成一团,或者再晕一次让自己老爹来救。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晕,桑越就把矛头指向了他:“曲彧,你上次犯过一次错,我谅你年幼且受伤,让你回家中休养。这么久了,你不仅没有回来认错,反倒在外面添油加醋,为无辜之人惹来祸事,你说,你知不知错?” 曲彧眼眶发红,不敢抬头看他,弱声弱气道:“弟子知错了。” 就算以前闹着求师尊收自己当亲传弟子的时候,师尊也从未如此严厉,他总是笑着拒绝,从没说过难听的话。 月华山的弟子都习惯了月华仙君包容且温柔的一面,何曾见过他如此? 曲彧心中绞痛,隐隐有些害怕。 他之前怕面对生气的师尊,却又觉得他应该不会太生气,同时也不想回去给让自己丢脸的人道歉,才一直拖着没回月华山。 现在可好。 罪上加罪,师尊一定厌恶死自己了。 果然桑越说道:“既然知错,那就认罚。本君今日罚你向云涅道歉,并于思过崖思过一月。且你贪慕虚荣,惹是生非,修道之人哪里能像你这般,就再罚你禁言半年,好好反思!” 思过一个月不可怕,可怕的是禁言,今后半年,只怕整个宗门的人都要知道自己爱撒谎又虚荣,导致被师尊禁言了。 耻辱感涌上心头,曲彧差点落泪,他抽抽鼻子,抬起袖子擦了下眼。 “是,师尊,弟子认罚。” 而后他转向云涅说:“师弟,对不起……” 声音小的像蚊子叫,实在是太耻辱了,哽咽塞在喉头,叫他一说话就带着哭腔。 曲彧扭扭捏捏地道了歉。 “小涅,你可愿意原谅他?” “愿意。” 因为是师父在调解,云涅没有丝毫怀疑其中有对自己不公的部分,且他压根不想反驳师父,师父永远是对的。 “师父,我也要对他道歉吗?” 好像上次师父对掌门说,要让他们互相道歉来着。 但是曲彧一直没出现,云涅就给忘了。 “不用了。”桑越淡淡看向曲彧,“既然你先前不肯出现,就当无事发生吧。等刑罚过后,你也不可再以往事纠纷为由,乱生事端了,知道吗?” 偏心,太偏心了! 曲彧心里觉得可不公平了,也只敢说弟子知道了。 他深深低着头,一点都不想让旁人看到自己此刻的狼狈。 还好桑越没再说什么,只是温柔地问云涅还有哪里不舒服。 曲彧咬咬牙,心情越发复杂。 终于,唐献的师父紫云仙君到了。 紫云仙君是个鹤发童颜仙气飘飘的男子,来时就听那位求见的弟子说了事情缘由,因此一落下来,看都没看唐献,先上前嘘寒问暖关心了一下云涅。 月华仙君不耐道:“紫云仙君,你徒弟倚强凌弱以大欺小,不分青红皂白便伤了我的徒弟,此事你怎么看?” 紫云仙君笑道:“献儿一时冲动,伤了同门,合该受罚。依老夫看,先罚他给云小友道歉,再闭门思过半年,并补偿云小友灵药与法宝各三样如何?” 桑越不满意地反问:“就这?” 紫云仙君心里嘀咕,屁大点事也找我过来主持公道,就知道没那么好应付。 问我我说你又不满意,真是的,那你说呗。 可惜心里犯嘀咕,脸上也不能表现出不满。 月华仙君守着宗门禁地,地位超然,谁都不敢轻易惹他。惹得人急眼了,甩手走人怎么办? 紫云仙君笑呵呵道:“依月华仙君看,此事该怎么办?” 桑越屈指敲了敲扶手,其实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因此他没有直接回答紫云仙君,而是问云涅:“小涅,身为苦主,你觉得该如何罚他?” 云涅一呆,看唐献惶恐的样子,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不清楚大众对这种事的度量,如果是以前的他,会直接杀掉唐献,因为他给自己造成了生命威胁。 在那种地方,骨折这种伤,足以夺走一个人的性命。 所以他有机会,一定会杀了他以防下次。 但现在不一样。 现在,他回到了人间,来到了新世界,还有师父的怀抱保护自己。 云涅不知道该怎么决断,他对折磨人什么的,没有太多兴趣,要说愤怒生气,也没有太大感觉。 云涅想了想,决定把问题抛回给师父,正好从师父的决断中进行学习。 这样下一次,他就知道该怎么回报伤害自己的人了。 “我不知道。”云涅干脆地说,“师父教我。” “好,那今天师父就再教你一课。” 对着云涅有多温柔,转过脸来就有多冷漠,桑越对唐献说:“你已不是无知小儿,轻信他人,故意伤人,伤的还是比你年幼比你弱小的同门。便在你师父所言的基础上,再罚你以牙还牙,可有不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