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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紫色没什么厉害的,”白燃和谁都不起争执,“白简先生的颜色才是最稀有的。” “黑色呢?”斯悦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问白简感觉不太合适,问白鹭也不行,白鹭的脑子不太好,给出的答案可信度不高。 他记得很清楚,小时候救他的人鱼的尾巴是黑色,很漂亮很耀眼的黑色,有着锋利的尾鳍,甚至能感应到冰冷鳞片底下有力的肌rou和血液的流动。 可为什么,颜色越浅越稀有也越厉害?那样漂亮的尾巴,怎么可能处于食物链最低端? “没有黑色的鱼尾。”白燃说。 斯悦愣住,手里的土豆都不香了,“没有黑色的鱼尾……是指没有人鱼的尾巴是黑色的吗?” 白鹭低头从桶里捞了一只水母丢进嘴里,啪嗒啪嗒嚼着,眼神飘忽。 陈叔也是一脸无言。 阿悦少爷明明昨晚还摸过黑色的耳鳍。 白燃想了想,“印象里,的确是没有黑色的鱼尾,像浅色系的,白简先生的就是最浅了,是银蓝色,不过我也没见过,听别人说的,你说的黑色……好像真的没有。” 听见白燃彻底否定黑色人鱼的存在,斯悦心里某个地方仿佛空了一大块儿。 信仰崩塌也不过如此了。 记忆里黑色的鳞片,如黑纱一样柔软的尾鳍,难不成都是他眼花看错了? 斯悦把土豆丢到旁边的盘子里,站起来,“我去那边走走,不要跟着我。” 他闷闷不乐的语气连白鹭都听出来了。 白燃看向白鹭,“怎么?斯悦喜欢黑色的人鱼?” 白鹭摊手,“谁知道呢?说不定阿悦只是喜欢黑色而已,你说对吧,陈叔?” 陈叔点点头,“嗯,对。” “……” 白燃跳进水里,一抹浅紫极速陷入水中,溅起楼高的水花,两旁的人鱼纷纷避开。 陈叔这才放下手里的刷子,走到白鹭旁边蹲下。 白鹭也蹲下来,“陈叔,阿悦不记得了吗?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哥就是黑色的呀。” 陈叔:“阿悦少爷昨晚喝醉了,可能不记得了。” “啊~那好遗憾呐,不过……阿悦为什么要问黑色的人鱼?他真的是因为喜欢黑色吗?” 陈叔头一回认真地思考了白鹭的话,然后给予了肯定,“说不定还真是。” 人鱼尾巴的颜色太多了,会有人有自己喜欢的人鱼尾巴颜色也不奇怪,甚至是常事。 在娱乐圈里混的人鱼,哪一个没有着漂亮的尾巴。 只不过阿悦少爷的审美比较奇怪,黑色并不是多漂亮的颜色,甚至令人觉得诡异和可怖,哪怕是白简先生就是黑色的鱼尾。 - 斯悦坐在靠近海水的沙滩边上吹风,晚上的风很大,将他风衣都吹鼓起来了,海水的浪花时不时拍上来,卷着沙子又退回去,又拍上来,周而复始。 说不茫然是假的,因为被人鱼救过,所以不排斥人鱼,甚至主动报了和人鱼相关的专业,结果被告知,根本没有这个颜色的人鱼。 怎么可能?难道他年纪轻轻就瞎了吗? 如果不是黑色,那是什么颜色? 他望着海面,觉得距离自己找到救命恩鱼的目标又远了一大步,甚至不太有可能打成目标了,连尾巴颜色都记错了。 后背在他愣神的时候被重力一击。 斯悦整个往前扑去,吃了一嘴沙子,他爬起来,将嘴里的沙子吐出来,扭头去看身后的方向。 是几个陌生人,和他同龄,看华贵的穿着打扮,不难看出也是今晚的客人。 对面几个人朝斯悦走来,气息张狂得不行。 “没想到你会落单啊?在人鱼的地界落单?小可怜,你怎么敢的?”为首的男生长眉细眼,身材纤长,白色的西装上绣着一只鸟,他伸手想要拍斯悦的脸,被斯悦一巴掌就扇开了。 斯悦站起来,手里的一把沙子就丢了过去,挥了他们满脸。 “好了,还给你们了,”斯悦拍拍手,“现在可以谈话了。” 斯悦向来是不肯吃半点亏的。 没有谈话,对方在斯悦反应过来之前,站在后面的一个男生突然冲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揪住斯悦的衣领就往海里拖。 斯悦伸手想要挣脱,那揪住自己衣领的手,慢慢变成了属于人鱼特有的蹼爪,冰凉的海水没过膝盖,没过大腿,斯悦奋力挣扎,这种天气,对于人鱼来说没什么,但对于人类来说,泡进海里,会因为过低的体温而死亡。 斯悦被揽住腰,身后男生气息冰冷,鱼尾在水里一卷,就将斯悦揽住一起沉入水中。 斯悦瞪大眼睛,不可置信,这他妈是准备谋杀吗? 除了和白简那一次的实验,这是斯悦第二次体会到人类和人鱼之间的力量差距,也难怪许多政策都是为了束缚人鱼而设立和出台的。 咸腥冰凉的海水灌入鼻息,扎得身体各处都生疼,氧气在一点一点耗光,水面近在眼前,月光变成了会闪动的浮光。 “哗啦!” 他又被带到水面,斯悦脸色发白,低头一口咬在钳住自己脖子的蹼爪上,一股子腥味儿,和白简压根不同。 “有本事弄死我。”斯悦咬牙切齿。 “别急,”又有人鱼下了水,他缠着斯悦,从脚底一寸寸缠上来,温情脉脉,他耳鳍兴奋地颤抖,“你们人类怎么配和白简先生在一起呢?你死了,白简先生就会知道,人类在生命和自然面前,是多么的不堪一击,那样,他就选择和人鱼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