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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公主挑眉,心中平添了几分疑惑,不过她还是笑道:“这个好说,侯爷但请放心。” 当下冯杰也不再赘言,径自领了弄玉去他的落林苑了,这弄玉走到转角处,还眼巴巴地朝后看了一眼公主,眼中凄清。 朝阳公主原先见他脸色,便也猜到他应是落下了病根,再见他这回眸一瞥,不由得又好笑又叹息:“当日原本是我看中了他,巴巴地请了玉香堂调教得上乘功夫,没想到竟然被冯杰强占了去,落得个一身是病。” 叶潜听得这个,略皱眉,却不言语。 朝阳公主自然知道他的心思,他这人平时看似无情无绪,其实妒性极大,自己但凡提到哪个男人,他都要多看对方一眼,如今自己提起旧事,又见了这弄玉,他皱下眉头那是自然。 朝阳公主不会将这件事看在眼里,她有的是手段,把这块硬铁化为绕指柔,与她在锦衾间缠绵不绝。 不过对于侯爷的道来,朝阳公主心中却是庆幸的。 要知道,昔日她曾应下碧罗夫人,可以给她机会来诱叶潜。这件事若真得施行,事到如今,只怕平白惹得叶潜不悦,这让朝阳公主很是头疼,她心底暗暗想着寻个妥善的法子来料理此事,碧罗夫人那是同她多年的情谊,她们二人若是因为一个男人反目成仇,她实不忍心。 在朝阳公主未曾想出好法子之前,幸好敦阳城酷暑难当,碧罗夫人也无心前来侯爷府,才躲得过一时。如今侯爷骤然归来,这侯爷与碧罗夫人向来不和,两人见面,可以斗得你死我活,如今侯爷来,碧罗夫人自然不来。如此一比较,朝阳公主倒是盼着冯杰多在侯府逗留一些日子了。 接下来的日子,冯杰果然也没让公主失望,先是轻来名医替弄玉问诊,又是着令寻找灵丹名药,可算是把个侯府翻了个底朝天的折腾。只可惜,折腾了许久,那弄玉还是一日憔悴比一日,逐渐有了下世人的光景。 侯爷冯杰恼怒,把落林苑侍奉的一班下人通通责罚,弄得人人怨愤,可是又不敢多言。背后里便开始议论,说是弄玉得的是那见不得人的病,还说侯爷和弄玉同吃同住,怕是早晚也要传染上的。 一时之间,人人避落林苑,就连冯涛的奶娘都听说了这消息,哭着跪求公主,说是以后一定要禁止小少爷前去看望侯爷。 朝阳公主蹙眉听着奶娘的哭诉,点头道:“你且下去,到底情况如何,我自会去看看。” 奶娘听了,连连谢恩去了。 叶潜走上前,从后握住她的手,眉头紧锁,他自然是不希望她过去的,唯恐她得了什么病痛。 朝阳公主却笑道:“叶潜,无论如何,他是我的夫婿,他既有难,我原应过去看看。” 这话一出,叶潜握住她的手僵了下,然后缓缓放开,点头道:“你说得对。” 无论是否有名无实,他们都是结发的夫妻。 朝阳公主知道叶潜心中不好受,不过她也只是笑了下。 世间事,岂能尽如意。 如果叶潜连这一关都度不过,又何谈守她一生一世。 叶潜跟随公主走到落林苑门前时,公主却止步道:“你且在这里等着,我自己进去便是。” 叶潜蹙眉:“我陪你一起进去。” 公主却摇头,语气坚定:“不用。” 叶潜见此,垂眸,淡声道:“好,我在这里等你。”说完这个他复又道:“如果遇到什么意外,一定要叫我,我马上冲进去。”他还是不放心平西候。 朝阳公主回眸笑看了叶潜一眼,点头道:“好。” 扔下了叶潜,也斥退了所有的侍卫侍女,朝阳公主一个人穿过重重回廊,踏着青石板路,来到一片寂寥的落林苑。 走进朱红色的大门时候,不经意间扫到那大门上已经要脱落的朱漆,忽然想起两年半前,她曾经踏着皑皑白雪而来,那时候她是气势冲冲地过来兴师问罪,那时候侯爷夺走了她的男宠弄玉。 不过两年多的功夫,时过境迁,人的心境却是变了许多,想想当初,不由得一声叹息。 抬脚,掀开帷幔,绕过屏风,却惊见侯爷正在为弄玉端药递水。 弄玉,就躺在当日被侯爷摆弄的那个榻上。 侯爷见朝阳公主来,不由得沉下脸来,将那碗筷重重放在桌上:“公主,你来做什么?” 弄玉朦胧中听到“公主”二字,拼命睁开双眼,果然见公主就在一旁盈盈而立。 当下他竟然眼中掉下泪来,颤抖着伸手,仿佛梦呓般叫道:“公主,求带我走吧……” 侯爷见弄玉如此,越发不悦,脸上显了怒气。 朝阳公主见他如此,不由得嘲讽地冷笑一声道:“你这人都快要没了,何必为这个和我生气。” 侯爷低头不语,脸色灰败。 朝阳公主叹息:“他这病,怕是没得治了,你还是早作打算的好。” 当着弄玉的面,公主不愿直说,这弄玉眼见得了这么一个病,若是真传染了冯杰,怕是后果不堪设想。想想吧,堂堂平西侯府的侯爷,竟然为了一个男宠得了花柳病,这让平西侯府的脸往哪里摆?这让冯涛以后怎么做人?真若如此,就连朝阳公主自己的名声怕是也要更为狼藉了。 冯杰低头沉思半响,忽然道:“你不必劝我,他这病全因我的荒唐而来,我自然陪着他就是了。从今日起,你让下人将药材和饭菜都放在门口,我自己去取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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