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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比较重要的就是咒灵的下落和有没有盟友。这个就还是绕了我吧。”她十分懒散地说道,目光根本没有投向羂索。

    这话也明显不是对他说的,难道说还有——

    下一秒,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了。

    走进来的五条悟对克拉丽丝露出一个假笑,他说道:“有劳你了。演技实在厉害。”

    克拉丽丝从椅子上站起来摊了摊手,很无所谓地说:“记得打钱就行。”

    然后她朝着门口走去,在离开之前还对后面进来的夏油杰回头补充了一句:“请再想想我的结界提议,这次可是真‘一劳永逸’了哦。”

    只留下终于反应过来的羂索面对两个表情不虞的特级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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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识到自己被坑了的反派boss心情有多复杂赤枝不知道,但他直接中断了演戏倒不是五条悟和夏油杰推测的那个原因。

    ‘审讯’的全程赤枝其实都没有问特别细节的问题,他用的那些引导方法能生效本质上还是因为他毕竟时不时用真实情报刺激一下羂索。

    但如果问题太细,羂索就可能对克拉丽丝的人设产生怀疑,而要靠引导呢,赤枝其实也不知道细节,要是说错了,人设更是一下子崩塌。

    再者,即使羂索想要和克拉丽丝合作,他也不会和盘托出,有些特别关键的信息比如咒灵的位置,还有里梅、虎杖的事他是一定会当做底牌,不会说出口。

    所以赤枝其实真的已经把能问的都问了,剩下的属于问不出来的部分,除非他真的把羂索放了和对方玩合作游戏。而那是不可能的。

    而他当场自爆则是为了拉一下羂索的仇恨度,方便减轻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压力。

    离开了审讯室后,赤枝的反应是疲惫。

    真的特别疲惫。

    赤枝觉得他的精神压力才是四个人中间最高的那个。饰演一个和真实的自己完全不同的角色毕竟难度是很大的。

    接下来要干什么呢?

    他习惯性地想到。

    好像暂时没有了?

    他和天元的约定是让当代的术师自己决定要不要撤结界,而实话说他对五条和夏油的劝告也差不多到一定限度了——再强调的话会引起警惕反而不美。

    政府方和咒术师的协定也要等那两个家伙做出决定后才能推进,他一个人做不了什么。

    而且……累到有点暂时不想见人。

    那么就暂时连侦探业务也停掉吧。

    赤枝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于是,在这白昼即将离去,天色尚未过渡到昏暗的时刻,身心都处于疲惫中的赤枝难得的遵守了自然规律,和地上其他的生物一样进入了休憩时刻。

    旧书铺的二楼,红发的女人用狂放的坐姿窝在椅子上,手中拿着一本无名作者写的幻想游记,正以十分钟翻一页的龟速着。

    暖橘色的夕阳的光线通过二楼的小窗,又挤过层层叠叠的书和胡乱堆置的一些铜版画,终于在读书者的额角投出几个光晕。

    她以慢速翻着书的手也终于停下了。

    钢蓝色的眼睛闭拢。

    眼下不妨遵照希腊人的教诲‘公事明天再办’,暂且享受仅此一天的休憩时刻。

    第72章

    东京毕竟是个现代化都市, 在新月之时夜空中不太找得到星星,抬起头来仅仅能看到幽深得仿佛能吸收目光一样的黑色。

    但地面上是很亮的。深夜还在营业的店铺有很多,更不必提银座了。

    即使是在小巷子里,因着到处弥散的光污染也足以看清路面。

    在某一家铺面狭窄的旧书铺的二楼, 其间唯一的一扇小窗倒没能透进多少光来——书实在碍事。

    在白天看不出来, 但在晚上, 将小桌和椅子包围的周遭的书仿佛像是巢一样。

    这是安详地睡在其中的某人的巢。

    她腿上还放着一本书。

    表面上是以擅长寻找古籍出名的侦探,背地里cao纵了最近咒术界的风雨,在多方游走,依旧不能判断其真实目的。

    在暴风雨到来的前夜却能如此安稳地入睡, 真是有趣——

    “请问阁下深夜来访是为了什么呢?”

    在寂静的深夜,女人的声音显得非常清楚。

    没有回应。

    过了一会儿, 像是终于放弃了睡意,侦探小姐把自己从歪七扭八的睡姿中调整成正常的端坐,再过了一会儿她才站了起来, 半踉跄地蹭到墙边把二楼的照明灯打开。

    啪。

    淡橘色的光从天花板中央扩散开来,在高大的书堆后面投出一道道浓黑的影子,但在灯的正下方人和椅子的影子重合在一起, 短而不明显。

    “请问阁下深夜来访是为了什么呢?”侦探小姐又问了一遍这个问题。

    她打着哈欠走回自己的位置落座,睡眼惺忪, 但起床气倒是没有。

    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的客人抑制了自己的某些冲动,只是礼貌地说道:“你真是友好。”

    “友好吗?”侦探小姐把脸支在左手的手背上,露出了不知算是迷茫还是百无聊赖的表情, “大概吧。毕竟,对于会有人找我这件事, 我的把握只有个三成。”

    “那你该知道我的来意才对。”来者又一次很想使用反问句, 但没有使用。

    “这个嘛……我多少也原来是组合的一员, 对你们的名声还是有所耳闻,只是我以为他的目光注视的是这个国家的另一座城市,我可没有冒犯的意图。”她说着,又打了个哈欠,“所以还是请表明来意吧。和你们含混不清地交流风险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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