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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对。”

    对方拉开椅子,顺了旗袍下摆,在她对面坐下:“我说啊,你还觉得你那个梦是真的吗?”

    大约一年多之前,禅院绘理声称自己做了个预言梦,她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幅未来的场景,夏油杰叛逃、与五条悟反目成仇、宿傩的手指被普通少年吞下……

    她说得绘声绘色,神情紧张不似作伪,连一些细节处都描述得格外真实。

    “停,从一开始我就不能理解。”禅院真依当时说,“咒术委员会呢?千流姐呢?”

    “她作为普通人在外面世界长大了,直到十八岁才遇到五条悟。然后和他相爱结婚,但她会因为他而死……我必须阻止这一切。”

    禅院真依上下扫视她,良久才说:“我理解你这么多年一直崇拜千流姐,也很不满意她选了个我们都不喜欢的男人结婚。但是到这种魔怔的程度真的有点……”

    “不……”禅院绘理斩钉截铁地说,“是真的。”

    这样的梦她经历过很多次,醒来之后也记得一清二楚。

    许多细节向她证明这是另外一个平行世界真实发生的事,禅院绘理从一开始的不甚在意,到后来深信不疑。

    她是禅院家不受宠的庶女,体术和咒力都是普通水平,也只有容貌尚可。母亲叮嘱她要讨好嫡子,做人小心谨慎。

    从姐妹的遭遇中,禅院绘理窥见了自己的命运。

    她会变成禅院家的一块砖石,为别人铺垫前进的路。

    然后因为姣好的容貌,成为禅院家男人的玩物,没有拒绝的余地。

    在腐烂的土地里生长,然后悄无声息枯萎。

    如果不是禅院千流转头向家族开火,以不容拒绝的力量捏碎这个腐烂的家族再重组,她的命运前景一目了然。

    禅院绘理的梦里,她浑浑噩噩地在禅院家长到了二十三岁,在禅院真希因胞妹之死怒而发动了对整个家族的清洗时,才得以脱身。

    没有千流。没有禅院千流,她会变成这样。

    但她深深崇拜依赖的千流,竟然,因为五条悟而死。

    ……

    “但是他们都要离婚了,你这个前提也不成立吧?”禅院真依语气轻松地反问,“按照你说的,只要他们不在一起就会不就没事么?”

    “不对……”

    禅院绘理墨绿的眼珠像是蒙了层阴翳,她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眸色深深:“反倒是因为这样,我确定了一些事情。在为拯救千流而行动的人不止我一个……”

    “是吗?”禅院真依显然没有当真。

    她仰头,盯着日光灯管,喃喃开口:“但我果然还是很讨厌那个人,千流值得更好的,我还是太弱了,如果……”

    如果能杀了他就好了。

    禅院绘理平静地想。

    而在某一个梦里,禅院千流死后,她和名叫羂索的人做了交易,什么都可以拿去,禅院绘理唯一的要求是让最强咒术师给千流陪葬。

    可是……这样千流也不会回来了。

    不知道五条悟如今是在谋划着什么,禅院绘理冷眼看着,格外心烦,却不敢轻举妄动。

    尽管无人告知,她也看出了如今的五条悟和未来的那位不是同一个人。

    禅院真依非常赞同前半句话,八卦道:“你装作喜欢他、让千流姐离婚的战术有用吗?需要我帮忙吗?”

    “当然没用,他们没怎么在意我……但是千流姐确实对我失望了。”禅院绘理的声音有一丝颤抖,“我……”

    她半天没能说出话来,强撑起嘴角对禅院真依笑了下。

    “都没关系了,只要她……”

    ……

    几个月前,五条悟来访彭格列总部的那天,沢田纲吉完全没料到。

    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办公室的英俊男人,他走了一会儿神,在思考他是如何突破层层防守进到这里的。

    “请问有什么事吗?五条先生。”他问。

    对方笑道:“找你商量个事情,比较急,所以直接来了,你不会介意吧?”

    都已经闯到人家办公室了,再问介不介意是不是太晚了?

    沢田纲吉抽了抽嘴角:“请讲吧。是什么呢?”

    沢田纲吉认识他的时候,他只是禅院千流的男友。尽管十多年来没什么交集,基础的人情往来还是有的。

    他也多次体会到了这位人类最强的不按常理出牌,所以也没多奇怪。

    “我从白兰?杰索那听说了一些事情,所以有了个计划。”

    五条悟为自己斟茶,语气很平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希望沢田君可以配合我哦。”

    什么嘛,这种不配合我就杀了你的语气……

    沢田纲吉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半点不露怯:“那希望五条君说的事,能有让我配合的价值。”

    ……

    “五条君……我必须得负责任地告诉你,这个计划存在风险。和白兰的那场战争,我们也是冒着被时间抹杀的危险……”

    “我知道……”

    “就算你可能会从此消失?”

    “嗯……”

    “也可以接受失败的结果吗?”

    “那就再重来。”

    “这些都没关系。”

    五条悟的目光很柔和,然而沁凉蓝眸里却晕开一团冰冷又扭曲的墨色。

    “只要,她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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