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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你何时见过我?”江舒云听到一个关键所在,立即出声打断,“我对状元郎只闻其名,可从未见过他本人。”

    “不错。嘉和十八年正月底,我赴京赶考。二月初二龙抬头,我和同乡学子前往大觉寺礼佛,恰好遇上公主登台祝祷,虔诚祈盼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其时恰有清风徐来,掀起公主遮面纱帘,故而于惊鸿一瞥间,有幸得见公主殿下绝代芳容,自此铭刻在心,一日不曾或忘。”

    江舒云:“……”

    幸好隔着一扇窗户,公主殿下脸颊上泛起的两抹红晕窗外人看不到。

    她微微有点着恼:“休得逞口舌之快。”

    “公主教训得是。”许绍庭从善如流,谦恭认错,“所以,公主可愿下嫁,与我再续前缘?”

    江舒云不答反问:“你抽烟吗?”

    许绍庭微微一愣,旋即回答:“不抽,或者说以前抽,但现在已经戒了。”

    江舒云:“好,我答应你。”

    许绍庭:“……多谢公主殿下。”

    好险。

    前身恶习一堆,烟酒赌懒样样俱全,身体都要淘空了。刚穿过来后那一阵子他每天浑身都不得劲,调整了好些天才慢慢缓过来。

    江舒云:“以后在外人面前说话小心点,别让人以为脑子不正常了。”

    她没有迟疑太长时间,既然是前世就有了婚约的驸马,两人又双双来到这个陌生时空,说不定就是命中注定的,那就嫁了吧。

    “是,我明白。”

    许绍庭大喜过望,几乎要手舞足蹈,黑乎乎的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东西,发出稀里哗啦一阵响声,霎时把江氏夫妻也惊醒了。

    江海涛火冒三丈,下了床再次cao起顶门杠,要好好教训一番这个没脸没皮死缠烂打的臭小子。

    江舒云这下不得不出面了,急忙把江海涛拉住:“爸,不要打他,我答应他的求婚了。”

    江氏夫妻齐齐错愕:“什么?!”

    刚才自家闺女明明没搭理这家伙,亲口说要把人“叉出去”的,这才过了多久,怎么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一定是有什么原因!

    陶春兰忙道:“小云,是不是他吓唬威胁你了?你要是不愿意,那谁都不能逼你。”

    江海涛沉着脸说:“是啊,有爸妈在,你别怕。”

    他们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女儿要是受人欺负,那豁出命来也不能答应!

    江舒云说:“不,没人逼我,是我自己又重新考虑了一下,这才答应了。其实杨媒婆有句话说得不错,浪子回头金不换,鉴于他态度良好,真心悔过,我可以给他一个改过自新、从头来过的机会。”

    许绍庭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无比诚恳地说:“谢谢舒云meimei给我这个机会。”

    陶春兰觉得有点悬,就问:“要是他改不了呢?”

    江舒云斩钉截铁:“那我就休了他。”

    许绍庭:“……”

    江海涛脸色有些怪异,陶春兰也有点好笑,赶紧忍住了,语重心长道:“小云,结婚是大事,你可得想清楚了。”

    “我想得很清楚了。”江舒云肯定地点头,“爸,妈,你们就和我一起拭目以待吧。”

    许绍庭朝江氏夫妻行了个古礼,左手抱拳,一揖到底,随即郑重其事道:“江叔,陶姨,前些天我摔了一跤,差点把命都丢了。之后痛定思痛,大彻大悟,发誓从此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今后也一定会善待舒云meimei,尽我所能让她过上好日子。如果我做不到,违背了誓言,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善终。”

    这个誓发得很重了,江氏夫妻都微微有些动容。

    许家二子如何轻狂,如何犯浑,他们之前都只是听说而已。今天亲眼看到许绍庭的真人后,就发现这小子不单长得仪表堂堂,眼神也很清澈干净,说话礼貌得体,一举一动样样都合乎规矩,并不像传言中那样不堪。

    或许这孩子真的是经历了挫折之后醒悟了,而且自家闺女态度又这么坚决,那就给他一个机会吧。

    第24章

    夫妻俩交换了一个眼色, 陶春兰便道:“那好,这门亲事我们同意了,那结婚的正日子定在什么时候好呢?”

    许绍庭不假思索道:“明年立春。”

    江舒云心弦微动, 上一世她和状元郎的婚期正是定在立春这一日,象征着冬去春来, 万物生发,一对新人能够美满幸福,长长久久。

    老黄历上明年立春也是个大吉大利诸事皆宜的好日子,公历是2月4号, 江氏夫妻也觉得不错, 还有将近半年的时间可以筹备婚事, 于是点头许可了。

    许绍庭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蓝花帕子, 展开来后里面躺着一只玉镯,成色不错。

    他略显局促地说:“对不起,我现在手头拮据, 无法给舒云一份像样的聘礼,只能把许家家传的这只镯子作为信物。以后我会自己努力挣钱,把舒云应得的所有东西全部给她。”

    许绍庭没考虑过跟许绍堂借钱, 他哥每月工资一到手就要悉数上交给周红梅, 自己手上根本没钱。

    而要从周红梅那里借钱更是想都不要想, 只能平白被那个女人再挖苦讥讽一顿而已,所以只能跟他妈商量办法。

    许母听许绍庭说要娶媳妇却拿不出聘礼,哭天抹泪了半天后从箱子最底层翻出来这枚家传的镯子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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