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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绍庭没什么份量般掂了她两下,削薄的唇角微微上扬,笑容俊美绝伦,却也有点让人牙根发痒。

    江舒云羞恼交加地瞪了他一眼,许绍庭这才把人轻轻地放在马鞍上,自己再长腿一抬,翻身上马坐在她身后,随即手拉缰绳,调转马头。

    挤挤挨挨看热闹的村人赶紧朝两边退开,让出中间一条道。

    “驾!”

    许绍庭喝了一声,骏马便撒开四蹄,载着他和江舒云轻快地跑起来,在所有人的夹道注视下离开了青河村。

    两人衣袂飘扬,裙裾翩然,如同一朵翻飞的红云,久久地印在青河村人的视网膜上。

    ……

    许家同样没请乡亲们吃酒,只在家里摆了两桌席面,除了许绍堂、妻子周红梅和儿子壮壮一家三口以外,就是一些近两年没什么走动的许家亲戚。

    周红梅一张俏脸拉得老长,根本不想来吃这顿喜酒,谁家结婚只摆两桌啊,真是丢死人了!

    她是去年国庆节期间才听说许绍庭订了亲,女方家是青河村的,家境比许家还不如。

    这小叔子真是不行,自己没用也就算了,娶个媳妇也不说利用利用他那张脸找个好一点的人家。

    这下好了,一辈子都别想翻身了,以后搞不好还会拖累自己家。

    以后可得把许绍堂的钱看得更紧一些,别背着她偷偷接济这个弟弟。

    几家亲戚也是满脸嫌弃,他们都住在县城里,跑到乡下来吃这么一顿饭,出门都要被人笑话。

    是许母觉得婚礼太冷清了不吉利,苦苦请求他们看在已故的许父面子上来撑个人场,他们才勉为其难地来了一趟。

    许绍庭领着新娘子进门时,屋里的光线都似乎明亮了几分,许家人不由齐齐一怔。

    周红梅也愣了片刻,目光在江舒云那张姣美出尘的脸上停留了十来秒,继而转移到她头上戴的凤冠和身上穿的喜服上。

    喜服上绣花的样式看着有些眼熟,跟她去年夏天花了差不多一个月工资买的一件红裙子颇为相似。

    但江舒云身上这件明显做工更好,华美得简直像件艺术品,就算比她那件裙子贵一倍都不稀奇。

    许绍庭朗声道:“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妻子江舒云。”

    “大家好。”江舒云微一颔首,行了个见面礼。

    许家亲戚都有点纳闷,半年不见,这个败家子的精气神怎么大变样了,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还娶了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媳妇儿。

    周红梅的关注点却不在江舒云的相貌上,忍不住问道:“你这身行头在哪里买的?价格不便宜吧?”

    “是我自己做的,嫂子去年曾经跟我妈买过一件裙子,那件也是我做的。”

    订婚半年来,江舒云到许家看望过许母两次,但一次都没碰到过周红梅,今天还是头一回见面。

    但她早就听许绍庭描述过兄长一家人,知道这位看着就泼辣厉害的女人是他大哥许绍堂的妻子。

    周红梅十分惊讶,回想去年在集市上买裙子的经过顿时rou痛不已,自己当初花了整整50块钱,搞半天竟然和做裙子的人成了一家人。

    那这50块一定得讨回来才行,不然她不是亏大了。

    于是她便顺势道:“那你赶明儿再给我做一件吧,我想要件蓝色的,面料厚一点,适合春秋穿的。”

    江舒云说:“不好意思,明天做不了,我手头上还有几个客人下的订单要先完成,嫂子这件恐怕要等上半个月,到时候给你打个八折。”

    “什么,八折?”周红梅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你居然还要收我钱?”

    江舒云摘下凤冠放在案上,微微笑了笑:“是啊,八折已经很优惠了。嫂子自己买布料更好,省得我买的不合你心意。”

    许绍庭揽着她的肩膀附和道:“舒云做一件衣服不容易,想必嫂子也不忍心让她白白辛苦一场吧?”

    周红梅被这妇唱夫随的新人噎得不轻,脸色顿时有点难看,眉毛一竖就要发作。

    许母怕她这一闹就没完没了了,赶紧起身打圆场:“做衣裳的事改天再说,都是一家人嘛,好商量。今天是绍庭的大喜日子,先吃饭吧,不然一会儿菜就凉了。”

    江绍堂也拉了一下周红梅,招呼道:“是啊,来来来,吃菜吃菜。”

    没人支持自己,周红梅有火发不出,只能暂时憋回肚子里,冷着脸开吃。

    这顿喜宴说不上有多丰盛,一桌半只土豆炖鸡,一碗酱rou丝,再加一条红烧鱼,剩下的基本都是素菜。

    不过酒还不错,虽然是用瓦罐装的散酒,但味道不比有牌子的瓶装酒差。

    许家亲戚推杯换盏,喝得不亦乐乎,喝得起兴了就挨个来向新婚夫妻劝酒。

    许绍庭很爽快,来者不拒。

    但若是向新娘子敬酒,他就会挡下来,通通揽到自己身上:“舒云身体不便,喝不了酒,还是由我来代劳吧,保管让大表哥喝得尽兴。”

    许绍庭的大表哥比他大了两岁,但还打着光棍,对比之下心里就有些不平衡。

    听许绍庭这么说,他只得把视线从江舒云脸上收回来,把酒杯一举:“那好吧,咱们哥俩好久不见,今天你又讨了个这么漂亮的媳妇儿,必须喝个一醉方休才行。”

    “没问题,来,干杯!”

    两人一仰脖颈,喝了个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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