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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相信,我的住宅抵押给银行,虽然已经过了抵押期限,并不是谁都能买得起的。”前德.奥布里翁侯爵夫人、现奥布里翁太太,气愤的大声叫嚷着。 三十万法郎,哪怕是旧法郎,也是足足三十万呀,如果她当年有三十万法郎的话,就可以撑起在巴黎的生活,不用一家人狼狈的离开巴黎,去处理安德列斯群岛上子虚乌有的财产。 现在竟然告诉她,她的房子,竟然有人直接从银行买走了,还是用远超过抵押价格买走的,这让奥布里翁太太怎么接受得了! 她的丈夫,奥布里翁先生,也一脸沉痛的看着夏尔.葛朗台。这个妻子与女儿好不容易才套住的准女婿,明明在船上的时候已经答应,一回到巴黎便会替自己赎回房子,那样自己就能重新出现在巴黎社交圈,让那些当年鄙视自己的人看一看,不管过去了多长时间,德.奥布里侯爵还是德.奥布里翁侯爵。 谁知道回到巴黎才知道,王室已经不存在了,贵族头衔也已经没有任何光环了,他的房子,也已经不再姓奥布里翁了,那么他们一家人住哪儿?难道要一直住在酒店里? 香榭丽舍的酒店,每天的费用可不低。 夏尔也想问问奥布里翁太太,你说的那个贵族姓氏呢,使馆秘书、大使呢,都去哪儿了?难道自己要一直陪着这样的一家人,一生面对一个象蜻蜓一样的妻子?! 这是一场失败的投机生意。夏尔.葛朗台在心里给自己与奥布里翁小姐的婚姻下了这样一个定义,开始动摇起来,想着这个生意还要不要进行下去。 还不知道夏尔想法的奥布里翁太太,叫嚷了一阵子,发现于事无补,开始想对策。她要求夏尔去打听打听,买下她房子的是谁,如果可以的话,还是要把房子赎回来——现在的情况与她预想的不一样,不方便由奥布里翁先生出面。 夏尔也想知道自己离开的七年时间里,巴黎究竟发生了什么,听话的出门去找自己当年的朋友们,这让奥布里翁太太很满意,认为这个准女婿仍然在她的掌控之中。 能让夏尔信任的,当然是阿尔丰斯。大革命的浪潮,一样对阿尔丰斯的家庭产生了冲击,好在他家的固定资产不少,哪怕贵族光环不再,仍然有足够的收入,可以维持体面的生活,并没有搬离原来的住所。这在巴黎旧贵族之中简直不可思议。 两位久未见面的朋友相见,场面当然十分感人,阿尔丰斯对夏尔这几年的经历当然很感兴趣,想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如何。听到夏尔已经定婚的消息,有些奇怪的问:“德.奥布里翁侯爵的女儿?我有幸曾经见过几次,你竟没有听过他们家的事儿吗?” 夏尔不得不苦笑,他的父亲原来说起来是巴黎的大葡萄酒商人,却没有贵族头衔,不足以让他接触到奥布里翁侯爵那个阶层的人。 他老实的向阿尔丰斯承认了这一点,如同一切投机者一样,把失败的生意归结于自己没有足够的内幕消息,而不是目光不够精准。 阿尔丰斯只能对他抱以同情,不过还是给他指了一条明路:“夏尔,如果你想重新融入巴黎现在的上流社会,不如去拜访一下你的老朋友纽沁根太太。” 夏尔当然会去拜访安奈特,只是没想到阿尔丰斯率先提起了她的名字:“怎么,纽沁根银行竟没有受到冲击吗?也是,纽沁根更善于投机,他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不会考虑机会是怎么得到的。”夏尔有些鄙视的议论着自己情妇的丈夫。 阿尔丰斯连忙给他科普:“现在的纽沁根银行,已经成为法国的第一大银行了,据说得到了总统的全面信任。对了,纽沁根银行的合伙人,你也认识,不就是你的堂姐欧也妮小姐吗。” 欧也妮?夏尔听到这个久未被自己想起的名字,有一刻的怔仲:“我的堂姐?你一定搞错了,她不过是一个外省乡下姑娘,从来没有离开过索漠。” 阿尔丰斯笑了:“哦夏尔,你真的离开巴黎太久了,竟然不知道大名鼎鼎的欧也妮小姐。我敢确定她就是你的堂姐,因为这是她当着全巴黎最高尚的人承认过的。而且我发现她十分重视自己葛朗台的姓氏,这不正是你的父姓吗。” 夏尔要再三确认,才肯定自己没有出现幻听,他那个外省乡下的堂姐,真的早就来到巴黎,还投资了纽沁根银行,甚至现在已经出任中央银行的行长! 再没有比这更让夏尔震惊的消息了,他很后悔自己在海上漂泊的太久,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得到这个消息。如果自己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的话…… 夏尔也不能确定自己第一时间得到欧也妮竟然在巴黎如鱼得水的消息,还会不会跟奥布里翁小姐定亲。毕竟谁能想到自己那个住在黑暗老宅里的伯父,竟然能一下子拿出六百万法郎投资到纽沁根银行。 如果他早有这六百万,为什么自己父亲出事的时候,竟然无动于衷的任由自己漂洋过海挣饭吃?难道自己不是葛朗台家族最后一位男性继承人,身为伯父的葛朗台不应该如同一位慈父一样,继续让自己维持体面的花花公子生活? 阿尔丰斯做为替夏尔处理过当年巴黎事务的朋友,很能理解他此时的心情,劝他说:“我也有幸跟你的伯父打过几次交道,可以说他与欧也妮小姐相比,对亲情看得不那么重。” 怀着对葛朗台深深不满的夏尔,显然不能这么被安慰到。他想到了一个问题:“你说我的伯父已经去世了,而我的堂姐却十分重视葛朗台这个姓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