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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站在护栏边,望向海岸边,那里掉下去的车子支离破碎,开车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晕过去了,没有丝毫动静。

    “要下去看看吗?”桑南隅不知道什么时候单腿蹦到了他的身边。

    她的脚受了伤,一落地便针扎似的疼,于是只能这样蹦来蹦去。

    沈边舟微微挑眉,目光幽深,“看了,然后呢?”

    “没死就补一刀。”桑南隅语气平常地说。

    对待敌人,仁慈地放过往往是自己噩梦的开始。

    桑南隅没有那种过剩的同情心,更何况在不久之前,她也差点被这个人害死。

    沈边舟骇得咳了声。

    “虽然我也很想,”他悠悠地说道,“但法治社会了,还是不能随便补刀,会付出不值得的代价的。”

    更何况,他今天出来开的是沈家的车,车上都有定位器,不出意外他们很快便会发现这辆车的异常情况。

    桑南隅疑惑了下,别的没听懂,这句要付出代价确实是听懂了。

    她眼中露出两分遗憾,似乎还有些不甘心。

    沈边舟有些好奇,这个桑小姐到底是在什么环境下长大的,这么漂亮纯情的一张脸,怎么说得出这么吓人的话?

    手机的信号还未恢复,不知道对方用了什么手段,沈边舟走到公路边上,随着左手轻轻摆动,手机便顺势滑下公路。

    “现在还想吐吗?”沈边舟问。

    桑南隅忍了忍,一脸菜色,“不了。”

    方才得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把桑南隅都给吓得忘了这回事,现在想起来还觉得隐隐有些反胃。

    她晃晃头,赶紧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

    “接下来怎么办,去哪儿?”桑南隅底下的人现在如何完全不感兴趣,她现在更想知道眼下他们应该去哪里?

    沈边舟沉吟了下,张嘴要说什么,去突然嗅到了空气之中的土腥味,“要下雨了。”

    这附近一片空旷,没有任何能够避雨的地方,唯一能够避雨的东西不久之前随着一声巨响已经掉了下去。

    “先往回走吧,”沈边舟说道,“不用等太久,沿着这条路,也能被发现得快一些。”

    “哦。”桑南隅没有提出异议。

    她抬脚往前蹦了几步,没看到跟上来的沈边舟,回头一看,对方正抱着胳膊看她,脸上还带着不着调的笑意,“桑小姐,你打算一直这么蹦着走,不累么?”

    当然累。

    桑南隅没说话,微皱的鼻头却已经回答了一切。

    但是累又能怎么样?她非常不理解对方这种说废话的行为。

    沈边舟收起脸上调侃的笑意,朝着桑南隅走了过去,悠悠地说,“我背你吧。”

    桑南隅怔了怔,老实说她并不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会是这么好心的人,果然下一刻,沈边舟又道,“等你蹦过这条路,我腿都能站麻了。”

    “……”桑南隅看着眼前男人宽阔的脊背,拢了拢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利落地爬上了他的后背,顺便道,“谢谢,我觉得你说得非常有道理。”

    虽说这短短的一路上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但无论是桑南隅还是沈边舟,两个人镇定下来的速度都远远超过了普通人。

    沈边舟自己心里清楚自己,他从来不是一个享乐主义者,相反,他是一个喜欢寻求刺激的人,比起顺风顺水地活着他更喜欢绝地反击。

    但桑南隅不一样。

    这个外界传言不少却从来没人见过的桑小姐向来被桑家夫妇吹捧为自家的掌上明珠、受尽宠爱,是桑家恨不得将她时刻捧在手心里的人。

    然而就今天的经历来看,沈边舟笃定这一切只是桑家夫妇的说辞而已,桑家的事情必定不是外人看起来这么简单。

    那么,桑南隅又遭受了什么?

    想到这,沈边舟突然问,“桑小姐的失忆症到了什么地步了?”

    “失忆症?”桑南隅记起来了,她想了想说,“本来还好,只是有些事情不记得了,比如你的事情,但是经过刚才的惊吓,我一回忆,发现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沈边舟笑了声,“怪我?”

    “嗯,”桑南隅点头,“怪你。”

    沈边舟没跟她计较,“那你看,我这霉运现在是不是已经过去了?”

    “不知道,这种东西看是看不出来的,只有我说了才行。”桑南隅觉得自己在往下坠,于是勒着沈边舟的脖子自己往上爬了爬。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沈边舟的身子似乎僵了下,托着她腿弯的手蜷了蜷,“做什么?”

    桑南隅回答,“要掉了。”

    沈边舟咬了下自己的嘴角,将她往上托了托,语气如常,“下次不要乱动,让我来。”

    他们没走多远,天上便下了雨,桑南隅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顶在头上,想了想,又分出一部分挡在沈边舟的脑袋上。

    已经被雨水淋了一脸的沈边舟用手将自己脸上的雨水抹了抹,“谢谢啊,桑小姐,竟然还能想得起来给我挡雨。”

    “不客气,你的衣服。”如果他现在不是面无表情的模样,或许桑南隅还能相信他一些。

    沈边舟轻嗤了声。

    不过这一次他们运气还不错,走了不到十分钟,就有人找了过来。

    黑色的车辆在他们面前停下,很快便有人撑着伞下了车,平稳的声音之中带了分故作的焦急,“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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