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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不到吗?

    沈从献眼中冷意蔓延。

    他不久前才接到电话,原本已经准备签了的合同因为对方公司董事长的私人原因需要延缓几天。而就在这段时间内,他得知有人越过他们,暗地里与对方公司联系。

    对方公司是在拖时间,除非他现在就能做出更大让步。

    “沈先生。”女人喊道。

    沈从献蓦然转过头去,面色温和,眸中却寒光闪烁,“这里不需要我们了。”

    女人笑意一顿,“那……”

    沈从献转过头道,“你先回公寓。”

    女人没再多说,顺从地离开了宴会厅,门口的司机早已这里等待着。

    ……

    ……

    订婚宴结束已经很晚了。

    桑南隅与沈边舟的出现只是片刻,更像是一块可有可无的背景板,剩余的时间沈家公布了今后将进军新兴产业的决策,并和几位外来的厂商签订合同。

    祝贺声纷纷。

    当然,也有祝贺他们订婚的。

    只是订婚的二位脸色都不大好看,那位桑小姐还好,有些爱搭不理的,沈二少则是直接撂挑子不干了,有人听见他当场顶撞了沈卓全,还称自己婚都订了,何必还在这里碍眼?

    沈家大少照例出来打圆场,在更多人看见前劝动沈卓全,先一步放走了沈边舟和桑南隅。

    休息室里,桑南隅竖着瘫在沙发上,“就今天一天,我可以暂时不讨厌他。”

    这个他,说的就是沈从献了。

    沈边舟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闻言嗤笑,“你对人的要求未免太低了。”

    桑南隅知道他在讽刺,想了想,摇头说,“允许他做一天人。”

    沈边舟没忍住笑出了声,“你为什么这么讨厌他?”

    沈边舟讨厌他情有可原,桑南隅又是为什么?以他这几日的观察来看,桑南隅即便不喜欢一个人也不会抱有多大的敌意,多半就是呛两句。

    但对沈从献似乎并不是。

    桑南隅沉默片刻,“你知道野狗吗?”

    沈边舟“哈”了声,“知道啊。这不就是他吗?!”

    第22章 野狗

    桑南隅默默白了他一眼。

    “我见过一种野狗,”桑南隅说道,“和这里不一样。它们并不高大,也并不健壮,甚至也没有什么攻击性,它们甚至会向你示弱。”

    当世界一切秩序倒塌,原本的动物也开始发生某种奇特而巨大的变化。

    这种变化带来的危险很难用语言来表达,大概就是——警惕一切。

    “但是一旦当你低下头颅,它们随时都会一跃而起,然后咬掉、放血,直到猎物死透。那样的野狗,身上有肃杀的气息。”

    桑南隅想到了什么,有些不适地抿了抿唇。

    沈边舟沉默地看着她,半晌之后弯了弯唇角,“我倒不觉得他有这么可怕。”

    桑南隅从回忆中抽回思绪,想了想说,“现在确实没有。它们也不是一天就能成为那样的野狗的,还有不少死在了这样狩猎的路上。”

    但是作为人,从一开始便要对它们保持警惕。

    沈边舟没再说这件事情,宴会进行到尾声,沈从献将各位宾客一个接一个地送走,这才让人上来将他们叫下去。

    “今天晚上辛苦了,”沈从献对沈边舟点了点头,随即又看向桑南隅,目光温和,“桑小姐还好吗?”

    桑南隅摇头,直言道,“不好,我现在需要立刻回家躺在床上。”

    沈从献愣了下,被她逗笑了,“我立刻找人送你回去休息。”

    “不用了,”还未等桑南隅出声,沈边舟便替她拒绝,“我可以送她回去。”

    沈从献看了他一眼。他不久之前还累得要死要活的,在宾客面前让人看了个笑话,现在提到这件事倒是又精神起来了。

    不过沈从献没说什么,点点头说,“那也可以。你送桑小姐回去,我也放心。”

    沈边舟微微挑眉,提醒道,“当然。毕竟桑小姐是我、的、未婚妻。”

    沈从献眸光深沉,嘴角牵出笑容。

    送桑南隅回去的路上,桑南隅闭着眼睛直直地坐在车座上,眉头紧皱。

    沈边舟看了她几次,忍不住问,“你这是干什么,”他觉得好笑,“你是坐车又不是上刑。”

    桑南隅强忍住胃里翻腾的恶心,“我觉得差不多。”

    她最困难的时候好像也没遭过这种无法言说的痛苦,她在这里忍耐,身体里的胃却好像不停地向上耸动,偶尔还会转个圈,怎么拧巴怎么难受怎么来。

    桑南隅怀疑是不是好日子过久了不习惯了,不然她怎么会这么难以忍受?

    沈边舟听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这是晕车,靠在路边停了车,“这里离你家已经很近了,下来走走。”

    桑南隅虚弱地说,“我走不动。”

    打开车窗,清新的空气争前恐后地涌了进来,桑南隅一口气吸到底,勉强将那股恶心压了下去。

    “那就坐会儿吧,”沈边舟打开天窗,“看看星星。”

    “……不好意思,今天阴天。”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

    沈边舟抬起的头又低了回去。

    身边无人回答。

    沈边舟低头回了个消息,抽空跟她说了两句话,一转头就见着桑南隅趴在车窗上,整个脑袋挂在车窗外面,长长的卷发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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