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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微微抬头保持着笑意,戒备疏离感激欣喜全在太子脸上,他不怕太子不一诉衷肠。 “我真是太惭愧了……”朱正懊恼,眼中居然有了点点星光。 宁王连忙接上“殿下何必自责,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只要你以后为我所用。 “我以后一定听皇叔教诲,还要皇叔尽心教我。”朱正信誓旦旦,吐字有力。 宁王收获巨大,展颜一笑,朱正低头吸了吸鼻子,没有注意到,这个笑容宁王眉目弧度未变,眼中带有精光,然后宁王闷哼了一声,皱眉捂住了胸口,伤口又在抽痛。 这几日真正度日如年的是宁王府的一帮暗卫,尤其是叶子,这与计划完全背离,王爷当胸一剑后自己恨不能代替他去死,太子照料寸步不离,王府一群人根本无从着手,只能大约知道王爷无性命之忧,可是见不到宁王,一切事务只能搁置,众人在蛰伏中静静等待。 初夏时节,枝头花落,碧叶茂盛,这日宁王已经可以自理,他鼓励着朱正一定不能缺席书院的武艺大赛,“殿下,为君者怎可以退缩,你武艺超群,不必有芥蒂。” 朱正除了看护宁王的伤势,这几日就是勤加练武,并不是要什么比试佳绩,而是想要变得强大,面对生死攸关时才有转机。练武锻炼心志,朱正在深夜挥汗淋漓咬牙坚持,都不会忘记夺命剑尖袭来的瞬间,唯有经历过,知道恐惧后战胜才是强者。 “可是……”朱正对比试名次并不在意,他只是想在决斗场上证明自己多日的练习。 宁王知道他的顾虑,“去吧,以后为君治国,殿下可能再不会有这与民为伍的机会了……”以后书院可是会大力传颂殿下礼贤下士,与百姓亲如一家的微服到访,难道要错过这个挣美名的机会。 朱正聪颖,读出了画外音,这个理由果然是宁王的风格。 “好。” 送走了朱正,小院终于无人搅扰宁王清静,宁王的随侍朱钦恭候多时,非常默契的出现,宁王给太子留下书信“叨扰殿下,臣回住处”,回到梅龙镇的落脚处,宁王换下了朱正给自己替换的内单外袍,穿上自己的衣衫,朱钦拿出上好的金创药,替王爷仔细的包扎,左肩牵扯着伤口,不好多动,宁王单手展开多日密探们传来的书信,边看边露出玩味的笑容。 叶子获得召见后,跪地俯首,“属下伤及王爷,实在罪该万死!” 宁王已经将书信付之一炬,火苗倒影在他眼中,流光熠熠,“不,你做的很好。” 叶子受宁王之命,当日行刺太子,本想一剑毙命,没想到关键时王爷以身挡剑,这根本不在计划内。 宁王志得意满,“太子之命不值一提,本王不是要他的命,而是要他的心。太子一死,皇上必然震怒,到时候谁都脱不了干系。况且这次皇上病势沉重,诸王异动,意在京城,他们野心暴露无疑,此刻我已收到京中密报,皇上病体已愈,四王收敛了形迹再次蛰伏藩地,这根本就是皇上的计策,借口病重试探四王之心,他们野心昭然若揭,皇上定不会坐视不管。”宁王神采奕奕,起身踱步,叶子跪倒的姿势未变,能看见他垂地的下裳衣摆以及闻见王爷身上的药草味。 “到时候,四王实力必受削弱,而本王救太子有功,满朝之内,皇上还能依靠谁来打压四王,辅佐太子?”宁王露出满意的笑容,“本王如果猜的没错,太子应该收到了皇上的旨意,这次根本就是皇上的计策,让太子看清朝中各方,自己选择,这也是皇上在教太子帝王之道。皇上,你真是为太子煞费苦心。” 宁王示意叶子起身,收敛了笑容,眼神一转“你那日后来如何?” “属下按照王爷的意思,引那些锦衣卫追逐,直到李凤的酒肆附近后才撤退。属下确信未有闪失。” “嫁祸给郑王才是最要紧的,叶子,你这次有功。”宁王绕回书桌,坐回椅中,眼角弯弯,语气愉悦。 “属下不敢。”只要王爷不计较自己一剑,叶子觉得此生无憾了。 “你去准备,不日太子就会跟本王回京了。” “是!” 宁王估计的无差,京中皇上传给朱正的密信,就是告诉他这半月来,四王的暗流,现在宁王足够对抗四王在京中的势力,时机成熟时,立刻与宁王一起回京。 宁王伤势好转,太子遇刺事熄,毛不应终于可以闭眼睡觉好好喘气了,这日太子去了书院,他睡到日上三竿,准备出门觅食,突然见到小院里多了一个身影,顿时向后跳了一步,“你,你你在这里干嘛,今天不是你们书院武艺比试吗?”不懂看了他一眼,将所有的心绪沉下,“想你啊,过来看你。” 毛不应斜眼死也不信。 正午时分,宁王的桌前摆着十几道精致小点,他并不急于动筷,正在听叶子讲述不懂的来历,“不懂是梅龙镇金阁寺中一名特立独行的出家人,太子刚来到梅龙镇,首日便去金阁寺中敬香,应是在寺中结识了不懂,随后不懂便一起随太子入观自在书院,日常教授学生课业。” “查过他之前的经历么?”宁王随手在书案上抽出一把折扇,还是月前和太子一起在集市上买的翠竹扇面,江南已入夏,宁王展开扇面轻摇。 “查过,不懂自小在寺中长大,庙里人都可为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