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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睁开眼睛,对上草野花梨的眼睛,有点茫然地眨了眨。

    身体各处是麻木的刺痛,伏黑津美纪的脑海还昏昏沉沉的,提不起精神。

    她只能看见在昏暗的室内,有个人正趴在她的床头,见她醒了,还歪了歪头。

    面前的女生看起来应该十五六岁,月色洒落在床头,能看见她那双不似常人的异色瞳,以及白里掺金的发色。

    她这是在哪里?现在是什么情况?

    伏黑津美纪张了张嘴,“你是…”

    她太长时间没说话了,嗓子干哑的不像话,原本温和柔软的声音现在听起来像是有锯子在拉扯一样。

    “哦。”草野花梨有点高兴的说道,“你醒啦。”

    她歪了左边,又歪到右边,看起来像是只左右晃荡的不倒翁,垂落的头发也跟着一摆一摆的,“我叫草野花梨。边上的是花御。”

    她身后原本隐藏在黑暗中的花御也向前走了一步,向伏黑津美纪点了点头。

    而在伏黑津美纪的眼中,则是一只和人高矮差不多、脸上插着两根树枝的怪物从女生的身后绕了出来,像是要进攻她们一样。

    她下意识伸手一拉,把估计比她小个几岁的草野花梨拽上了床,防备的护在了身后。

    在一系列流畅的动作之后,伏黑津美纪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似乎力气变大了很多。

    一觉醒来,她居然变成大力士了?什么情况,睡前应该没吃菠菜吧?

    记忆仍旧有点混乱,伏黑津美纪有点茫然的看了看自己的手。

    她记得自己之前好像是跟同学一起去桥边上看着他们蹦极…后来发生了什么,就有些记不起来了。

    但是眼前的怪物是什么情况?是…惠之前提到过的咒灵,还是鬼,或者妖怪?

    伏黑津美纪谨慎的摸起了边上的热水瓶,决定如果对方有什么不好的举动就砸过去。凭借她的力气,应该能拖延一会。

    “我不是怪物。”花御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困惑,“是咒灵。”

    她并没有动嘴,只是简单的几句话却奇怪的钻进了伏黑津美纪的脑海中。

    “咒灵?”伏黑津美纪愣了一下,“是…咒术师的那种咒灵吗?”

    她记得经常来拜访的五条先生就是咒术师。而她的弟弟伏黑惠偶尔也会带着去出任务…

    但是她从来都看不见咒灵,也无法触碰到那些属于伏黑惠的式神。

    “不要把我们和咒术师相提并论。”花御摇了摇头,“我们不是人类。”

    她注视着伏黑津美纪,“你现在,也是咒术师了。”

    伏黑津美纪更加茫然了。

    睡醒一觉,莫名其妙跑出来一个人和一个长相古怪的咒灵,现在还告诉她已经变成咒术师了…她觉得自己也许在做梦,醒来说不定就能赶上开学典礼。

    而在伏黑津美纪把自己拽到了床上后,草野花梨倒也没生气。

    她试探着摸了下床头,又拨弄了一下侧边的护栏,觉得有点新奇。她还没睡过病床呢。

    “这里还挺有意思。”草野花梨问道,“住的舒服吗?”

    没等伏黑津美纪回答,她就自顾自地说道,“我觉得还是瓦楞纸箱舒服。”

    “瓦楞纸箱?”伏黑津美纪怔愣的重复了一遍。

    病床和瓦楞纸箱,有什么特别的联系吗?

    “是哦。”草野花梨见她感兴趣,也高高兴兴的说道,“我现在就住在瓦楞纸箱里面。”

    她比划了一下,“很舒服的——你跟我回去的话,我可以把屋子分你一半哦。花御做菜很好吃的。”

    “抱歉,但是我…”虽然没明白到底是什么情况,但伏黑津美纪还是温和地说道,“我还要上学。”

    她说道,“而且我还有家人,不能和你回去。”

    草野花梨眨了眨眼。

    “可是,你如果不和我走的话。”她说道,“会很麻烦的哦。真人会对你下手的,我不一定能拦住。”

    真人?真的人..是代号,还是人名?难道还有假人吗?

    伏黑津美纪试探着说道,“我…可以报警?”

    “警察没用的啦。”草野花梨难得好脾气的解释,“只有咒术师才有用。”

    她还补充了一句,“而且也不是所有咒术师都有用啦,我想想…除非你认识五条悟。”

    听见这个名字,伏黑津美纪皱起了眉头。

    “你是说,五条先生?”她说道,“我确实认识他,而且他确实是咒术师没错…等一下,你们,咒灵…”

    记忆中伏黑惠和她的聊天逐渐串成一条线,关于咒灵的相关信息呼啸而过,最终留下了至关重要的一条。

    她不动声色的稍微向后撤了撤,手中的热水瓶越握越紧,“咒灵和咒术师,是敌对关系吧?”

    难道是听说了惠和经常来关照他们的五条先生的关系,特意过来报复的吗?

    “啊,现在确实是敌对。”草野花梨沉思了一下,“没想到你也认识五条悟啊。”

    这是怎样的缘分…为什么她出门一趟,但凡是碰到的人类几乎都和五条悟有点什么啊。

    但是到手的东西,又真的好不想放掉哦。而且真的女性人类靠起来比真人舒服多了。

    草野花梨动了动,边上又是被子,躺在床上让她实在是有点犯困。

    她明明眼睛都快闭上了,嘴里还飘飘乎乎的说着安抚的话,“不过你和其他咒术师不太一样啦…你是我的人类,我会好好对你的哦,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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