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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叫那!种!关!系!啊!发言之前请先看清楚我对面的这位是什么身份好吗?是你口中那个Jr.的老家长啊!我要命的大兄弟!

    “当然——是为了拉比没错,”我心念急转,忙不迭地接过话,“就是冲着我们之间这份感天动地坚不可摧催人泪下的纯·友·谊,我肯定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犯险啊。”

    “但是玛利安说过,不想对方犯险的是一回事,代替对方犯险可就是另一回事了啾。”

    可去你的吧!师父到底都教了你些什么玩意啊!

    好在书翁并没有把改造恶魔的话放在心上,他似乎对这方面的兴趣不大,片刻之后,直接问了另一个问题。

    “冒昧地问一句,塞西小姐是什么时候被库洛斯元帅收养的?”

    ……恕我直言,您这个话题与话题之间的跨度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好像是……九岁?”

    “此前生活在哪里呢?”

    “……不太记得了。”

    “不记得?”

    “嗯,”我不知道第几次地解释这件事,“我没有被师父收养前的记忆。”

    “没有记忆吗,”书翁沉默片刻,又问,“库洛斯元帅也没和你说过你的过去?”

    “这个倒是说过一点点,”关于这段,我都能倒背如流了,“师父说我出生在一个富贵之家,父母恩爱,家庭和睦,童年过得特别的无忧无虑——直到某一天,师父路过我家门口,无意中发现我是个当驱魔师的好苗子,就把我给带走了。”

    书翁闻言,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把目光重新地转回了前方:“……这样吗。”

    他顿了顿,抬手打开了格雷姆的通讯开关。

    我这才偷偷地松了口气。

    不过,书翁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就问这些……他到底是想知道什么呢?

    难道是想通过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来判断我这人的心理是否健康?从而决定要不要干涉我和拉比接下来的交往?

    那我这是……合格了吗?

    正当我脑补得起劲儿,甚至连以后生几个孩子要不要直接把他们丢给他们的书翁爷爷带这种事都考虑到了时,脑袋忽地就是一懵,我下意识地抬手去摸,就发现有什么温热的液体透过层层缠裹的纱布渗了出来。

    紧接着,就是改造恶魔的声音:“找到了!就在这下面啾!”

    ·

    李娜莉还活着——活着是活着,却全然失去了意识,还呈倒立姿态地被封进了一块巨大的莹绿色晶体中。

    我原本是打算破开那块晶体把她救出来的,从改造恶魔的口中得知那玩意竟然是圣洁后,才打消了念头。顿了顿,只好化血为绳,和书翁两个人合力,把这一整块都拖回到了船上。

    “老头!塞西!”

    我们这边刚被改造恶魔托上甲板,那边的克劳利就已经颤颤巍巍地解开了捆着拉比的绳子。拉比甩下身上的绳索,都没顾上去看李娜莉怎么样,直接下意识地就迎向了我,目光触及到我额头上渗出的血迹,还手忙脚乱地从急救箱中翻出了纱布,想要帮我重新包扎。

    我:“……”

    醒醒,这都回到米兰达刻盘的范围之内了,伤口可能还裂着吗?

    ……不行,不能理他,我可还记着刚才的不愉快呢。

    于是我脑袋一偏,躲开了拉比探过来的手,看都不看他,径自地走去了阿妮塔小姐那里。

    “这个……是李娜莉?”等晶体被搬上了甲板后,阿妮塔小姐喃喃着,就想上前。

    “等等,”书翁立刻拦住了她,顺带告诫众人,“除了驱魔师,谁都不要靠近……会被圣洁周身的气灼伤的。”

    “老头,你的意思是,这东西……是李娜莉的圣洁?”

    拉比这时也走了过来,我偷偷地瞄了一眼,没发现他手中拿着纱布,应该是也意识到了伤口肯定早就恢复了,没有包扎的必要。

    “那已经不是重点了,”书翁说,“重点是它竟然凭借自身的意志解除了武器化,还保护了适格者——这在黑色教团中,是史无前例的。”

    “以、以前没有过吗?”米兰达迷惑。

    “据我所知,一次也没有。”

    不,还是有过一次的,日子离得还很近,就在前天——当时,亚连的圣洁就是凭借自身的意志化为的粒子,救了他一命。

    但我不能说。

    “可是,为什么只有李娜莉的圣洁会这样呢?”克劳利问。

    这恐怕也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声,拉比神色微敛,望向书翁:“老头,难道说……”

    “——难道说这女孩的圣洁就是伯爵大人一直以来让我们寻找的“心”吗啾?”

    一道欢快的声音忽然相当不合时宜地插|了进来。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集在了那只正以一种相当懒散的姿势躺在半空的黄色恶魔的身上。

    “之前忘了问,”书翁拢袖转向它,“元帅他平安无事吗?”

    “当然啦,玛利安都已经抵达江户了啾!”

    它话音刚落,我便听到身侧传来了一声细微的声响,侧头去看,才发现是阿妮塔小姐放心之余,整个人都瘫坐到了地上。

    这个面对漫天炮火都能做到面不改色的女人,终是在这一刻,露出了自己软弱的一面。泪水断了线一般地划破脸颊,嘴唇颤抖地翕动着,好半天,才哽咽出了一声“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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