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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外面是阴天,还下着雨,天色在暖黄壁灯的映衬下,更显黯阴。

    起先还只是如烟似雾地下着毛毛细雨,后面渐渐开始淅淅沥沥了起来,如线一般地被斜吹着打在窗子上,发出噼啪的声音。夜幕渐深,透过窗户望去,院中大片大片都是深黑的树影。

    说起来,这里好像经常下雨啊……

    不过,也不知道师父到底在和亚连说着什么悄悄话……好吧,满屋子的人,算什么悄悄话。

    我思路忽地歪了一下。

    这要是放在以前,无论他们私底下进行了多少次的交流,我都不会对此产生半分的兴趣。

    但现在,却开始想着怎么才能套出他们谈话的内容了。

    如果问亚连的话,他会告诉我吗?

    如果问拉比呢……?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等被找来的拉比拍醒时,我才发现自己竟然等着等着,就靠着墙壁坐在地上睡着了。

    ……好冰。

    冰得我都有些不舒服了,几乎是下意识地偎蹭过去,埋在拉比的胸口可怜巴巴地拱了拱。

    “真是的,怎么跑到这种地方睡了啊……”拉比立刻脱下自己的黑风衣,把我严严实实地包好,兜帽也给戴了起来,然后将我打横抱起。

    我迷迷糊糊地靠在他的胸口,睡黏糊了似的叫他:“拉比。”

    “乖啊,我们回到房间再睡。”

    于是我就这样听话地、乖乖地不吭声了,夜似乎已经很深了,拉比一路将我抱回去,几乎没碰到什么人。

    为了不打断我的这股睡意,进了房间后,他特意没有开灯,只借着月光将我抱到床上,摸索着脱下外面的两层衣服,然后按倒盖上被子,摸了摸头。

    “睡吧。”

    我是真睡黏糊了,都忘了要邀请他一起来,只条件反射地抓住了他的食指,不想让他走。

    拉比没再说话,就这样在窗外的风雨声中,在我床边坐了下来。

    然后抬起了另一只手,轻轻地、就像先前那样地梳起了我的头发。

    我舒服得都睁不开眼了,直到就像石沉大海一般咕咚一下掉入梦境的前一秒,才想起好像忘了问他关于师父的事。

    ……算了,明天再想办法看能不能去见见师父吧。

    我昏昏沉沉地想。

    反正也不差这一天。

    这时候的我,是真的以为——再怎么……也不差这一天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超——甜——

    ·这章真的埋了好多好多好多的糖,希望能被找出来(探头

    ·顺便塞西这章解锁了新的癖好,梳头什么的真的超舒湖,就是拉比梳着梳着就会捣乱。

    ·以及拉比果然去找了那个大花垫子,不过塞西也就这次顺利逃过了一劫——不过贴心的巴巴太讨厌了!

    求评论,啵啵唧——要莫多莫多的评论——

    第76章 血泊、面具和断罪者

    这场雨下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也没停。

    我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睁开眼,脸侧贴在枕头上躺了能有好几分钟,才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摸摸身前,又摸摸身后——都是冰凉的一片,拉比昨晚压根就没留下来过夜。

    ……这人真是的,明明在玛萨家的时候都还知道要天天爬|床,怎么一回到教团就这么不上道了?

    醒来后没有人体火炉暖被窝的我相当失望地爬起来,打了个哈欠下床,随便披上件衣服后,拉开了厚厚的落地窗帘。

    屋中的光线并没有比之前强上多少,只有深重的凉意扑面而来。

    天是浑浊厚重的灰,低垂如雾幕,一丝阳光也无。雨丝淋漓,稍微离窗子近一点,上面便会起一层薄薄的水汽,我抬手抹开冰凉的水汽,向外望去,就见下着雨的院中,无论是建筑物还是树影,都拢着一股nongnong的萧索。

    我又在窗前站了几分钟,刚要去卫生间洗漱,余光一瞥,就瞄见门缝那里不知何时被人塞进了一张小纸条。

    捡起来打开后,发现是拉比的字迹——不得不说他这字写的是真好看,尤其是在亚连的那个狗爬画符的衬托下——大意就是如果没预估错误的话,我应该会在七点十分左右醒来,算上在床上放空、在窗前发呆、以及洗漱的时间,应该会在七点半左右进入食堂,所以他就提前半个小时去食堂帮我点好吃的,让我能一到那儿就立刻吃到嘴里。

    我这才想起今时不比以往,因为这一阵的人手不足,食堂每天都是现点现做,要等上一段时间才能吃到饭。

    不过这人这么了解我的吗,竟然连发呆的时间都给算进去了……

    我一边极力按耐住想跟人嘚瑟的心情,一边飞快地洗漱,然后踩着点地去了食堂。

    因为时间还早,食堂里并没有多少人,我刚一进去,便望见拉比正独自一人地坐在西侧的角落里,面前的桌上堆起了食物山,都是我爱吃的食物。只是他本人却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视线一直定在眼前的某个点上,连我走过去都没发现。

    我玩心大起,忽然将脚步放得更轻,小心翼翼地挪到他身后,然后幼稚地从后一把捂住了他的眼睛。

    “……塞西。”

    拉比在叫我名字的时候,气息都还有些沉,但在拿下我的手,偏头望向我后,表情却已经和往常没了两样,全然不见刚才的心事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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