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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没说话的江户川乱步开口了,他正仰躺在办公椅上,午后阳光透过镶嵌于红砖中的玻璃窗,照在他身上,暖洋洋的。

    他用爱伦·坡的侦探小说遮住面孔,遮挡对瞳孔来说过于刺目的阳光。

    “写小说吧。”

    悦耳的少年音穿透整间办公室。

    织田作抬头:“乱步桑的意思是?”

    江户川乱步伸出手,对织田作比了比,后者坦然道:“不行,乱步桑,今天的粗点心份额已经用完了,社长吩咐过,在拔完智齿前不能多吃。”

    江户川乱步猛地挺身,红肿的脸颊展示在众人面前,他有些气鼓鼓的,仿佛在说怎么还不来哄我,可对有丰富育儿经验的织田作造不成冲击。

    乱步:“好嘛……就是字面意思。”

    “那家伙,说不定有写书的天分哦,既然在家里闲着没事做,就为贫瘠的文坛做些贡献吧!”

    ……

    “要写作吗,太宰?”

    “哎?”

    织田作:真该用拍立得记录下太宰的表情,怎么说,意外可爱。

    那眼睛瞪圆,嘴小幅度张开的模样,真像被踩中尾巴的黑猫。

    可惜的是,太宰立刻反应过来,戴上熟悉的笑面具道:“哎——我肯定不行的。”

    “不用很正式的作品。”织田作道,“哪怕是记录生活也好,太宰很喜欢看书吧。”

    “嘛……”

    这倒是没错,且别看文豪野犬世界文坛凋零,该有的出版社倒是一应俱全,讲谈社、读卖出版有限公司、三省堂是在国内发行量位列前三的大社。

    其中,读卖出版有限公司致力于报刊与出版业并行,旗下还有诸多杂志,三省堂则多出百科全书与词典等,至于讲谈社,漫画卖得一片大好。

    太宰在阅读上是杂事动物,他看《西野怪谈》,订购《东洋经济杂志》,《英伦百科全书》出版时也不忘托织田作买上一本,此外他还订《读卖新闻》又看《读卖文学志》。

    织田作是读卖旗下的签约作者。

    太宰眼神闪烁道:“打发时间罢了。”

    他扑通一声仰面倒在榻榻米上,“我蜷缩在这,不看书还能做什么?哪怕是杰尼斯的综艺我也会看哦。”

    如此打哈哈过去。

    晚饭又去隔壁的织田家蹭饭,晚餐做了倍有创意的草莓酱鱿鱼须,跟健太等人一通趴在洗手池前呕,只有早熟的咲乐捧本书,面无表情地吐槽,看那颜色就知道是黑暗料理。

    灌好几杯凉水后才复活,玩了会飞行棋后回到自己屋中,仰面望着雕有古朴纹路的天花板,脑中转悠关于写作的念头。

    四天后,也不知受什么刺激,终于坐在桌前。

    一天,看云、发呆、看法国漂洋过海来的怪谈小说,看完了,一天结束了。

    第二天……第三天……

    垂死病中惊坐起的第四天,太宰对空白的笔记本说:已经有段时间没看过一条君的生活了,要不看看吧。

    他一边摸鱼一边给自己找借口,一边看一条的生活。

    《一条的生活实录》已经积攒几天了,老实说,哪怕是以再苛刻的眼光都得承认,他干得还蛮不错的。

    但那仅在探索与处理港口黑手党的工作上。

    在知道对方穿越时没有任何提示,也无法继承他记忆时,太宰还假惺惺地惊讶了一下。

    “直接投入我的岗位,却没有任何记忆吗?”

    “这可不是勇者的待遇哦,哪怕是平行世界,稍微露出点端倪,森先生一定会毫不留情吧。”

    “若接受记忆也哒咩,那可是我哦,意志薄弱点一定会疯掉吧。”

    谁知一条迅速得适应了,还干得很好,没留下丝毫端倪。

    但是……

    太宰:从他礼貌感谢我开始就有什么坏掉了!

    可恶,他是跟俄罗斯人进修过吗,恶心,太恶心了!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要掉了!

    尤其在他称自己的留言为太宰先生的圣音后,他就决定再也不给一条回话了。

    太宰:芥川都没有他难缠!

    但也不是没有收获,譬如学园祭上的反转·主仆咖啡厅,他可好好印在脑中留纪念,正想找什么方法复刻。

    “或许之后能带上黑漆漆的小矮人一起观影?稳定的世界不会因为多几个人知道书而毁灭,现在,这里的厚度已经跟主世界一致了。”

    “那叫什么,观影体?”

    “不行不行,起码要等这段时间过去后,有了,等一条扮成黑漆漆小矮人之后再喊他吧。”

    打定主意后的太宰接着往下看,积攒的量是从三月二十三日至四月三十日,嗯,一条那里,不知不觉就要迈入五月了,他也升上高二年级了。

    最近他在忙什么,盘星教?还挺有意思的。

    然而,越看下去,太宰的表情就越古怪。

    【既视感】

    超强烈的既视感!

    假如某个组织、做大做强、当真正的首领、对抗当权势力、最后的目的是保护某个人。

    不是超级眼熟吗!

    太宰发誓,这绝不是自己的身体作祟让对方产生如此反应,是一条就这么想的,这家伙简直像是住在自己心里一样!

    退休的首领宰猫猫全身上下的毛都炸起来了,以至于他无视了某位金盆洗手、走路无声的前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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