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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哪里,清浅应该就在这附近吧?”姜黎黎轻轻挣动了一下,说道,“我应该能自己走了,你放我下来吧。”

    白满川充耳不闻,目光直直定格一处。

    姜黎黎察觉他的异常,转头看去,十字亭的亭柱脚上坑坑巴巴,朱漆脱落,有一些陈年的损伤,看上去像是被狗啃过似的。

    “怎么了?你来过这里?”姜黎黎问道。

    白满川嗯了一声,大步出了湖心亭,一路熟稔地穿过石径,越过一道月门,沿着回廊走了片刻,来到一座院子里。

    白满川隐匿身形,带着她踏入其中。

    院中草坪上,一只食铁兽瘫在其上,左右爪子各抓了一根竹笋,咔哧咔哧地啃着,它毛绒绒的肚子上躺着一个小孩,手里拿着一卷功法,rou嘟嘟的脸上满是愁闷。

    姜黎黎眼睛微微睁大,心里有了一丝猜测。

    白满川若有所思,低声道:“是我。”

    姜黎黎:“……”还真是啊。

    “是幻境吗?”

    “不是。”白满川是布阵的大能,是不是幻境或魇阵,从踏入这里的第一刻他就会察觉。

    “那我们是回到过去了?”姜黎黎惊道。

    这样说话真的不太方便,她又挣扎了下,白满川才松手放她下来。

    幼年白满川眉头紧皱,一脸烦躁地翻了几页功法,最后嗤一声,掐诀施了一个术法,手中书卷顿时变为一根鲜嫩的竹笋,他小短手一扬,将竹笋喂进了食铁兽嘴里。

    滚滚啃了一嘴的纸张,呸呸呸直往外吐。

    姜黎黎:“……”

    原来学霸小时候也不爱读书。

    ……就算不爱读书,障眼法也随手就来。

    第61章 泠渊城

    “逆流时光, 重回过去,是这世间唯一不可能之事。”白满川看着幼年的自己,面色冷静。

    他放出神识, 一息之间,神识穿过那些曾经熟悉的亭台楼阁、大街小巷, 纵览完全局。

    “泠渊城。”

    泠渊城,这不就是原著中回忆杀里提及的男主的家么,姜黎黎仔细打量小白满川,他现下大约五六岁的模样, 这样一推算,这座城离覆灭之日不久了。

    过去的事是无法变更的,那不是白满川又要重新亲历一次家毁人亡?这也太残忍了。

    姜黎黎鼻子一酸, 替他觉得难过, 伸手轻轻拽了一下他的袖摆,说道:“我们四处看看,想办法尽快离开这里吧。”

    这一处不是幻境,真实地令人觉得蹊跷,而他们两人就像是外来的幽灵, 无人看得见他们,与周遭格格不入。

    一时之间, 就连白满川也束手无策。

    正在这时,一名身着靛蓝锦袍的修士从屋内推门出来,边走边挽袖子,骂骂咧咧道:“臭小子!你又皮痒了是么?”

    那修士极为年轻, 看上去约莫二十出头,不过在修真界里,外表和年龄没有必然联系, 就如她身边这位,明明已经五百多岁了,若是忽略他周身的气场,单纯只看脸的话,也像是才二十出头。

    蓝衣修士和白满川的眉眼有几分相似,眼角眉梢却不似他这般冷然。

    他一阵风似的从两人面前掠过,直奔小白满川而去,“这是今月的第几回了,昨日挨揍还没挨够么?”

    “我全背下来了。”小时候的白满川腿虽短,但跑得贼快,动作十分熟练,想来这样的画面时常会上演。

    “背下来就能随意毁坏功法秘籍了?你竟然还敢哄骗大黑!”

    滚滚应声“昂”了声。

    大黑……这是什么随便的名字,也太难听了。原来白家一家子都是取名废。

    食铁兽躺在地上,自顾自啃着竹子,任由一大一小围着它打转。

    “你小时候原来这么调皮的吗?”姜黎黎小声道。

    白满川盯着鸡飞狗跳的两人,阳光落在他眼里,似乎将他眼里的坚冰都融化了,露出底下粼粼的清波,他略微侧了侧头,说道:“确实顽劣。”

    这一出好戏没持续多久,白父便因为公事不得不外出。

    “要跟上去看看吗?”姜黎黎问道。

    其实按照她的想法,白满川是主角,重要的线索肯定与他相关,突破口也定是在他身上。

    但她感觉得出白满川对于父亲的怀恋,就如当初入门考核时的自己一样,就算知道眼前的人是虚幻的,却还是想再多看一眼。

    白满川收回视线,摇了摇头,拉着她跟在了幼年的自己身后。

    姜黎黎的手被他拽在手心里,心神顿时一晃。

    他牵得太自然而然,反倒叫她不知道如何反应。白满川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的举动,在下境剿魔的这一段时间,他到底看了多少的“人间烟火”?

    她又想到花灯节上,他独自一人的那句问语,你想要的,是这种么?

    心魔见缝插针,一旦她心绪浮动,便冒出头来,在她脑海里叫嚣,“你心动了,你明知道他该是舒清浅的,但是你却心动了,是你将他从舒清浅那里抢走。”

    姜黎黎深吸口气,心中默念,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

    白满川回过头来,见她眉心的心魔印记明显浓了几分,眼神沉了沉,她的心魔与自己有关。

    姜黎黎一门心思地背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白满川忽而又放开了她的手。

    她缩回手,指尖在袖子里动了动,实在看不明白他的反复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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