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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长岛立刻直起身体,“五条先生您说!”

    “这两位我送他们回去,其他的我就不管了。”

    长岛朝那两具尸体看了眼。

    听五条先生的语气,这两位似乎是很重要的人。

    他抿了抿嘴,再次鞠躬:“好的,麻烦五条先生了。”

    五条悟将压在立藤惠子身上的碎石挪开,女人本就瘦弱的身体此刻更加不堪一击。

    他脱下外套,盖在立藤惠子身上,将她抱起。

    见状,长岛赶忙脱下自己的外套,拍干净上面的灰尘,递给五条悟。

    目送五条悟和立藤夫妇离开后,长岛抹了把脸,长呼一口气。

    “长岛先生……”

    长岛挥了挥手:“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我希望你们都记住,在此次东泉小学事件中,有两位牺牲者,而这两位,本该可以不用牺牲!”

    锐利的视线扫过所有人:“清扫结束后我会调查,这件事没这么快结束!”

    ……

    “……本月15日凌晨,东泉小学的教学楼发生倒塌,随后不久,相关部门介入调查,发现东泉小学的建筑外层已出现许多裂缝,目前,东泉小学已宣布停学……”

    电视机里播报着几日前发生的事。

    屋内没有开灯,只有屏幕的光照在身上。

    忽然,屏幕一暗,灯亮了。

    夏油杰扔掉遥控器,回头看了眼墙角的男人:“已经耗一晚上了,你还是没想起来吗?”

    墙角的男人拼命摇头,四肢被黑色胶带缠得死死的,他甚至跪下来朝夏油杰磕头。

    “那没办法了,接着想吧。”夏油杰捡起地上的外套甩了两下,“毕竟也没人可以杀了,你就看着客厅里的照片继续想,什么时候想起来,我就什么时候让你解脱。”

    男人瞳孔剧烈颤动,他想追上去,但他不敢动。

    无数双眼睛都盯着他。

    茫然的,惶恐的,真诚的,恐惧的,死不瞑目的……

    客厅里贴满了照片,就算他闭上眼也没用!他看了一晚上,闭上眼后,那张脸反而清晰起来,当年他做的事,也跟着想了起来……

    ……

    片诚拎着便当回来,正好在门口与夏油杰撞上。

    “去哪里?”

    夏油杰看着片诚不语。

    片诚沉默了几秒,道:“我不是在质问你,你想去什么地方,我可以陪你去,或者你可以让其他人陪你去。你一个人,并不安全。”

    “我很快回来。”夏油杰绕开片诚往外走。

    目送夏油杰消失在街道拐角,片诚收回视线推门而入。

    客厅里传出呜咽声,片诚像是没有听到,朝楼上喊了声:“吃饭了。”

    不一会儿菜菜子和美美子下来了。

    未等片诚开口,菜菜子道:“优夏在处理尸体,毕竟不能让味道飘出去。夏油大人呢?”

    “出去办事了。”

    ※※※

    打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双没有放进鞋架的拖鞋,可见拖鞋的主人出门时有多着急。

    客厅的窗帘拉起了,以后也不会有人再帮它拉开。

    一切都和之前一样,又好像不一样了。

    夏油杰在玄关脱了鞋,上楼前,他将那两双拖鞋放进了鞋架。

    房门从外被推开,房间里的灯还亮着,被子掀开了一角,上面扔了一些衣服。

    夏油杰是第一次走进这间房间。

    他扫视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床头柜的相框上。

    这个房间里没有这对夫妻的照片,只有他们儿子的。

    夏油杰拿起相框,相框上没有一丝灰尘,说明并不是只放在这里看,而是每天抚摸,每天思念,甚至是每天怀抱入睡……

    他拿着相框许久才放下。

    这对夫妻,把在这世上最后一刻的温度留给了他。

    他曾经希望父母能理解他在做的事,能为此而骄傲,但始终没能等到。而现在,这两个人和他父母一样什么都不懂的非术师,却做出了截然不同的事。

    夏油杰没待多久,离开前,他找出了相机,拿走了里面的存储卡。

    下了楼,他正往玄关走,脚步忽然一顿,看向客厅。

    客厅的沙发里多了个头。

    夏油杰面无表情看着那个头,沉默了许久,看对方没有打算先开口的意思,于是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悟。”

    “哎呀,彦君会说话了,老师好开心啊。”五条悟走过来,捏了捏夏油杰的脸,“不过啊彦,怎么可以直呼老师的名字呢,就算不想和悠仁他们一起喊五条老师,那也得喊悟老师,下次注意哦。”

    “别闹了。”夏油杰拍开五条悟的手,语气冷淡,“师生游戏已经结束了。”

    五条悟看着他,笑容未变。

    良久后,他说:“跟我回去吧,杰。”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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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夏油杰笑了声,“回哪里,高专吗?回去让高层审判我的罪责?”

    “他们不会有这个机会。”五条悟道。

    夏油杰看着他,忽然道:“也是,你现在可是咒术界最强的咒术师,连诅咒之王的容器都能保下来,保我也很容易。”

    “但是啊,悟,我不想回去。”

    或许我们曾经是最默契的搭档,但现在,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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