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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放,伞收了吧。闻声提议道。 说来奇怪,刚才在菜市场还有许多修士撑伞,此时聚众论道反而人人手里空空。 只是这伞终究是收迟了,头顶上传来的呵斥声打破了原本和谐的论道:哪儿来的无知小儿,竟然在文会上撑伞?还是如此愧对风雅的红配绿! 红配绿?闻放抬眼找了找:哪儿有红配绿? 别看了,说的就是你!说话的男人蓄着美髯,手里还握着一卷书,虽然生气十足,但终归带了点文人的自持。 哦,对不住。闻放道歉:我们初来乍到,见此处人多还以为是看戏呢,道友又没指名道姓,将你误会成猴子成精,也实属无意。冒犯冒犯! 虽态度恭敬,字里行间却在骂对方不懂规矩。金满满暗自给他点了个赞,却引得台上台下不少人窃窃私语。 牙尖嘴利,你们可知这是什么地方便来撒野?东极儒修为尊,既然对我道统颇有微词,那便上来讲讲!让你们讲个痛快!那修士更是怒不可遏。 对啊!有本事上来论道! 骂人算什么本事! 台下一片附和之声。 这群人看着文文弱弱,彼此看不惯彼此,可对待外道却颇有同仇敌忾的意思,很快四人就被包围,一副不论道不准走的做派。 闻放见状也有些怂了,倒不是怕打架,而是怕惹闻声不高兴。 台上另一老夫子模样的男修适时开口:哼,我当是什么意气后生,不过又一色厉内荏的无名之辈罢了。 清妄,继续吧。 说着果然不再多看闻放几人一眼,随手拎起桌上的画作赏鉴。 哎这老头也太不尊重金满满作势要上去讲道理,却很快被闻放拉住:消消气消消气,别人的地盘少惹事,过过嘴瘾行了,别太狂妄 他话音未落,只听见身旁一阵轻动,回头就见原本站在伞下的闻声不见了。 嗯?我哥呢? 金满满望着台上某处,瞠目结舌:那儿呢。 闻放立刻转头,果然就见他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人台上去了,紧绷的背脊上刻着四个大字:不服来战! 我哥该不会想替我出头,一剑挑了他们吧? 金满满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后嘴角扬起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不至于如此鲁莽,应该可以换个更体面的方式。 嗯?闻放不解。 而另一边的台上,那位叫清妄的男修很快解答了众人的疑惑:诸位稍安勿躁,这位道友方才对我徐某下了战书,想从七艺中择其一与我论道。 为了彰显我儒门的大度和雅量,我徐某便斗胆代诸位与之切磋一番。不会耽误太长时间,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台下众人自是无人反对,长威风的事他们向来不拒。 这位闻道友,你可以还有什么想说的?徐清妄笑道。 闻声用眼神阻止想要闹事的闻放,气势丝毫不短:徐道友方才有一点没说明白。 还请道友指正。 我不是针对某一个人,闻声扫了眼台下,不动声色道,而是说在场的各位 金满满在台下小声:都是垃圾。 闻声顿了顿:都有机会。 哗 此话一出不少人面色皆是一变:此人好大的口气! 够狂妄!有节气!我喜欢! 别是个只会画符的傻子?儒修之道与尔等法修相差千里,你可要想清楚! 闻声看见台上挂了不少字画,桌上还有现成的笔墨纸砚,随手指了一张放灯的仕女图道:以灯为题,若我的画胜过诸位,便算我赢。 你倒是会挑,你可知道这幅画是谁所作?徐清妄问。 乃我东极第一才子姬寒公子酒后登高所作!他可是上善阁掌门道君大赞的绝世天才,可不是你一个外道人能比的! 就是,若不想输的太难看,还是换一副。 面对众人的嘲笑,闻声丝毫没有改变主意,他就不知道怂这个字如何念:如此那便再加一句,若我所绘胜过此画,你们便撤了法术,赏一晚上雨。如何? 哼!不自量力徐清妄已经彻底失去辩驳的兴致。 反倒是一旁默默看着的老夫子压了压手:安静安静,此事就这么定了,你们可有人愿应下此战? 我! 还有我! 台下众人几乎都举了手。老夫子见状随意点了几个,在香炉里加了一把料:以香烟为限,何时燃尽何时停笔,最后的作品也由我来判。 无人提出异议,可见此人在场颇有些地位。 很快台上的桌案便无一空席。比赛开始后萧怀山还有些替闻声担心:闻兄竟然还会作画?往日不曾见过。 他会的可多了,画画算什么,咱就等着看好戏吧。金满满把心垫在屁股底下,安稳得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