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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家艺人又期待又礼貌地招呼,结果莫名其妙换回这位导演一顿冷脸?

    钱永中是品牌方请来的广告大师,那时洲还是品牌方认定的华国代言人呢!

    张锴第一时间察觉出了笛安的不悦,连忙出声,“时先生,笛女士,雷克导演在工作时的脾性就是这样的……他这两天身体不舒服,所以可能冷淡了一些。”

    时洲看破不说破,“没事,大导演都有自己的脾性。”

    笛安微不可闻地冷哼了一声,看在自家艺人的面子上没有直接发火质问。

    张锴见时洲的态度,对他的印象又好上了不少,“那咱们抓紧时间踩个点?”

    “好的。”

    …

    十分钟后,时洲跟着张锴梳理一遍镜头。

    张锴提问,“时先生,你还有什么不清楚或者想要改动的地方吗?”

    “没,就这样来吧,我没问题。”第一幕戏对时洲来说是在舒适区域,不算难拍。

    “那好,我和雷克导演再沟通一下,没问题的话,我们三分钟后开始拍摄?”

    张锴尽职尽责地交代完,又忙着去找钱永中。

    笛安看了一眼钱永中的方向,趁着四下无人走近说道,“时洲,你别多想,专心好好拍摄。”

    他们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时洲明白笛安的意思,配合点头,“我知道。”

    话音刚落,鹿然在内的几名化妆师就围了上来,“时洲,要准备开拍了?”

    “嗯。”

    时洲捧着热水又喝了一口,脱下长到脚踝的厚实羽绒服,将今天的第一套妆造展示在了众人眼前——

    穿在身上的服装是高定的银白细闪的套衣,正好可以配合拍摄中‘钻石闪耀’的概念,束紧的袖口和领口加入了别致却不夸张的蕾丝,最直观地展现出了纤细的手腕和优越的脖颈。

    为了配合人族少年的身份,这套妆容是偏简约风的,但架不住时洲是天生的美人坯子,精致的五官稍稍勾勒都能释放出成倍增长的杀伤力。

    他的黑发被接长了五六公分,上半部分被扎成了小马尾,下半部分则是沿着后颈垂下柔顺的弧度,在发型的衬托下,显得脸更小更幼。

    一旁负责拍照记录的外国摄影师看呆了,眼神狂热,“时先生,你真的有二十八岁了吗?看着像刚成年。”

    说是快奔三的年纪,但扮起‘少年’模样完全不会让人觉得在硬拗违和。

    作为化妆师之一的鹿然自然是满意这套造型的,浅笑调侃,“哪里来的高中生?回去让安姐再给你挑挑校园剧?”

    憨憨接回时洲手中的保温杯,“我看可以!我们洲哥的戏路下到十七八,上到九十九!”

    笛安看着周围一圈人的欣赏眼神,笑着关怀,“冷不冷,熬得住吗?”

    九月份的雪山再冷也不至于离谱,何况还有系统技能点的加持,时洲适应了最初的凉意,“还行,没问题。”

    很快地,钱永中的声音就透过扩音器传了过来,“无关人员都退到监视器后面去,别进入拍摄场地添乱!场务呢?赶紧雪地里的脚印铺平!”

    围在时洲边上的众人听见这声暗戳戳的责怪,神色各异地离开了。

    憨憨一步三回头,悄声询问,“安姐,这广告导演很厉害吗?我怎么觉得他好像很严肃。”

    笛安想起钱永中对时洲的第一面态度,总觉得有些奇怪,可惜山里面信号太差,她没办法第一时间找人深入了解。

    “拍摄严肃是好事,但要是借着严肃当幌子……”

    笛安欲言又止,还是没将话说得太绝对,她想了想,凑在憨憨补了两句交代。

    毫不知情的时洲站在拍摄初始点,没多久,钱永中的开机声就响了起来。

    --

    晨曦的金光泄下,给黑得密不透风的雪林撕扯开了一个小口子。

    镜头破空落下。

    时洲饰演的白衣少年正惊慌失措地在林中疾行着,他一手护着自己斜挎的小背篓,还时不时警惕回头张望着丛林深处。

    不久前,他迷失在了这片雪林里,甚至还遭受到了野兽的袭击。

    ——嗖!

    少年的身影猛然下栽,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他落在了一片松软的雪地上,紧紧护着的背篓中甩出几颗五光十色的琉璃石。

    在外人眼中便宜货,却是他最珍贵的宝贝。

    少年连忙伸手去捡,结果意外触及到了雪地里的一颗晶莹剔透的钻石。

    “……”

    镜头推近,精确捕捉了时洲眼底的情绪转变。

    少年眼中的慌张一瞬消退,变成了难以形容的错愕,他慢半拍地从雪地上爬了起来,迟疑着往前走了两步。

    镜头下移,落在了纤细而透着诱红色的脚踝上。

    少年的鞋子早就在逃窜时弄丢了,此刻只能赤脚踩在冰凉的雪地里,晶莹的雪片温柔地托着圆润小巧的双足,所走的每一步都稳稳踩在了人的心坎上。

    摄像师跟在时洲的身后,呼吸guntang地盯着设备里的画面。

    不知怎么的,满地璀璨的钻石在少年的脚下成了陪衬和摆设,远不及他白皙到泛着莹光的脚踝美得惹人怜爱。

    拍摄还在继续,镜头慢慢绕到了前方。

    时洲饰演的少年终于从震撼中回过神来,他弯腰捧起一捧纯粹无暇的白雪,又轻巧地呵出热气吹散雪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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