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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吧,刚才走路的时候明明很正常啊……

    姜渔神色有些复杂,直到裴烈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问他看够了没,他才匆忙移开目光。

    “对不起……”

    肚子叫了两声,替姜渔解了围。

    裴烈没说什么,继续向前走。姜渔刚才听到裴烈说让人准备吃的,立刻跟了上去。

    但当一桌子饭菜摆在面前的时候,姜渔又不敢下嘴。

    裴烈看穿了他的心思,什么也没说,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姜渔顿了顿,也拿起筷子,专捡裴烈吃过的菜吃。

    裴烈不动声色地看在眼里。

    此时,女佣端上来两杯水,将其中一杯递给裴烈,另一杯给了姜渔。

    兀地,正低头喝粥的姜渔脑海中闪过一个声音:“还吃呐傻孩子,裴烈那杯水里有毒啊。”

    是老神仙!

    姜渔想都没想便喊出了口:“别喝!”

    裴烈的手一顿,将玻璃杯重重放回桌上。

    姜渔的心狂跳不止。他极力保持镇定,挤出一个笑:“裴、裴总,能不能把您那杯水也给我喝,我、我太渴了。”

    裴烈盯着他看了几秒,朝秦远使了个眼色。秦远立刻上前,拿着水杯离开了。那名还没走远的女佣也被人拦了下来。

    片刻后,秦远快步走了回来,脸色难看,附在裴烈耳边说了几句。

    声音模糊,姜渔听不清。但唯独两个字,他听得真切。

    毒药。

    裴烈面色一沉,看向姜渔的眼神越发幽深。

    餐厅的顶灯是刺激食欲的暖黄色,照在姜渔的脸上却是惨白,白得甚至连血管都看得清楚,脆弱得像是摆在商场橱窗里的瓷娃娃。

    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姜渔睁大眼,迷茫又无助地回望着裴烈。但在餐桌下,他的双手却用力绞紧,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

    如果说他帮裴烈挡炸弹和手术刀还能以他眼尖,恰好看到了糊弄过去,那这杯水又要怎么解释?

    他是怎么知道水里被下了毒?

    根本没法解释。

    裴烈让秦远将女佣带下去审问,无关人等也一律退下,诺大的餐厅里只剩下他和姜渔。

    裴烈静静地看着姜渔。

    黑曜石般的眼睛里,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或许就连裴烈本人,也看不透自己此刻的心思。

    姜渔背上全是汗。

    漫长到让人窒息的静默后,裴烈慢条斯理地开口:“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姜渔装傻,企图做最后的挣扎:“说什么呀?”

    裴烈脸一沉,冷笑一声:“在这里对我说,或者去地下室对秦远说,你自己选。”

    姜渔放下筷子,笑容也消失了。

    他这才意识到,他面对的可是绰号裴阎王、火口刀尖上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裴烈,没那么好糊弄。

    忐忑之余,他隐隐又有些激动。这或许是他唯一一次能取信于裴烈的机会。

    只要取得裴烈的信任,自己就能接近他,才有机会在暗杀中拯救他,才可能回到地球。

    裴烈是他回地球的唯一希望。

    可要怎么取信裴烈?说实话吗?穿越这种事太天方夜谭了,他自己都不信,裴烈能信?

    姜渔曾经在一本书里看过,最好的谎言就是真相,夹杂着真相的谎言有种超脱现实和虚构的双重力量,更能让人信服。

    他打定了主意。

    “其实我从很早起就喜欢你了,甚至可以说是深爱你。”姜渔叹了口气,幽幽说道,“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感动了上天,他托梦给我,告诉我在订婚宴上,有人想要袭击你。之后是病房里那个护士,还有刚才的女佣,莫名其妙的,我就是知道她们想对你不利。”

    “你知道,我不是姜布才的亲儿子,他的亲儿子姜丞容不下我,想方设法要杀我。在姜家,我迟早死路一条。”

    “所以我才想豁出命地去救你,万一死了,那是我命不好。但如果成了,如果能攀上你,姜丞就不敢拿我怎么样,我就能活下来。”

    “我知道有点玄幻,你可能不信。但这就是事实,我很爱你,想救你,也想救我自己,仅此而已。”

    坦白结束,姜渔低下头,等待着裴烈的审判。

    兀地,脑海里响起了老神仙乐呵呵的笑声:“哈哈,成了!”

    姜渔一愣:什么成了?就听裴烈说:“好,那就结婚吧。”

    姜渔傻眼了。

    这剧情,脱肛的野马都没它跑得快!

    裴烈看了他一眼,飞快说:“既然你能预知危险,当然是时刻在我身边,才能最大程度地保证我的安全。”

    何况你还有其他用处。裴烈在心里说。

    “现在差不多人人都知道你爱我,我不想背负心汉的骂名,结婚是最好的选择。”

    姜渔暗暗叫苦,你名声已经够差得了,区区一个负心汉,真不算什么。

    “当然,你不要误会,我不可能对你回馈同样的感情,但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有我在,姜家父子不敢拿你怎么样。”

    不会回以同样的感情?那不就是——

    “简而言之,就是契约婚姻。”裴烈说出了姜渔心里的想法,“你我,各取所需。”

    姜渔认真想了想,这实在是个不错的主意,他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他佯装思索了两秒,重重点头,又问:“既然是契约,总要有时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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